尺乃“度量钧衡”之器,希望臣子们能权衡利弊,廉洁奉公。 许干支卫是皇帝私家禁卫,不算朝臣,各支长从没得过这东西,周祈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又不能拿来打架…… 周祈感兴趣的是旁的:“少卿会吹箫?” 谢庸“嗯”一声,用软布擦擦那萧,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把它放进箱子。 周祈却没如常人一般顺着话头儿请谢少卿吹一曲,而是叹息道:“那《大周迷案》里,陈生凭萧音辨出凶手,真是厉害。像我这种唱个小曲都跑调儿的,这辈子是没那本事了。” 周祈又道:“这陈生虽有些酸腐气,讲的笑话也不好笑,人倒是不错,若他是个真人——” “是个真人怎么样啊?”崔熠走进来。 周祈笑道:“若他是个真人,我就跟他混了啊。那般缜密,又见多识广、见微知著的,什么凶犯逮不着?” 崔熠笑,还当她要说,若那陈生是个真人,自己就嫁给他呢。你别说,阿周若找个陈生那样的……兴许还真行。 崔熠坐下,谢庸给他倒一碗饮子,自己也端起杯盏喝一口,淡淡地问:“那传奇里的陈生极是酸腐吗?讲的笑话也不好笑?” “酸腐,酸腐得很!”周祈道。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全不知风趣诙谐为何物。”崔熠笑道,“他又好时不常‘风趣’一句,著者还为他遮羞,动不动就‘满座捧腹’,哈哈哈哈哈……这倒是挺逗的。” 周祈跟着一起哈哈哈,“这事其实不怪‘陈生’,笑话不好笑,是因为那著者就不是个诙谐的。” 崔熠深以为然。 谢庸不再说什么,只默默地喝饮子。 崔熠却突然又笑道:“那著者也不是全不知诙谐为何物的。这下卷里新加的那个江湖中人就有意思得紧。又爱吃,又爱玩,全没半分正经,跑到皇宫大内,猫在膳房梁上偷东西吃,又装什么狐大仙,惹得庖厨仆役跪拜……”1 周祈又哈哈哈。 崔熠看她:“你别说,我觉得这原六郎跟你有些像,只是比你还要胆大包天些。” 周祈不以为忤,嘿,我要是有他的本事,比他还能闹腾。如多数武人一样,周祈心里也有个侠客梦,一剑一马一囊酒,江湖独行,任侠尚义…… “从腊月就忙,正月也没得闲,终于放个假。下午你们去做什么?”崔熠吃着唐伯为周祈准备的蜜饯问。 “没事儿,或许去西市逛逛,一起吧?不知道胡商们弄没弄些好玩意来。”就如崔熠说的,从腊月就忙,年前的腊赐,年后的岁俸,还有正月的月俸,都积着呢,周祈这受穷等不到天黑的,着实有些烧得慌,就想着得出去买买买一番。 “你上回说的那匹白马不知道还在不在。”周祈道。 崔熠笑道:“俩月了,马毛儿都没有了。” 周祈摆手,罢了,与那马没缘分! 崔熠又问谢庸。 “午后约了曲公看开化坊的宅子。” 这曲公就是上回周祈说的左拾遗曲泽,老叟今年至仕了,要合家返乡,宅子自然是要卖的。 这么些日子都没信儿,周祈以为是谢庸没看上,或者那宅子已经他卖,原来这是才去看。周祈看一眼谢庸,他不愿年节间与人说买卖屋舍的事,直拖到进了二月,想来一则怕人忌讳,再则也是怕老叟伤感,毕竟在京里一住半辈子,这一去,估计就不会回来了。谢少卿偶尔还挺体贴…… 崔熠是爱扎堆儿的,“开化坊?正好,我和阿周可以先顺路陪你去看看宅子,再去逛西市。” 崔熠极是不见外地要求:“老谢,你一定要买个稍微大些的。这样晚间在你这里吃了饭,我就住下不走了。” 唐伯带着罗启他们把饭菜端进来,笑道:“若是晚了,崔郎君与我家阿郎住在一起就是。” “话又说回来,不住一坊,就是不方便。这阵子周将军伤了脚,都没法照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