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算大,里面放着几张书案,其中一张在最里,用小屏风略做遮挡,此时案前没有人,想来便是苏客丞的位子了。 见许少卿突然带了几位穿绯色袍子的高官进来, 三位掌客赶忙起身行礼。 谢庸等走到里面,苏客丞的桌案与大多数官员的办公桌案一样,案上放着几个木盒子,里面插着长长短短的公文,盒子上有签子,什么“节庆宴席”“银钱账目”之类。 又有七八份窄的宽的纸卷堆在左手边儿,打开看,都是与宴享有关的公文,有掌客、典客等呈送的,尚未签批,也有苏客丞自己还未写完的,看那待签批公文上的日期,最早的是五日前。 右手边儿笔架上的笔未洗,但笔洗中的水却乌黑,想是昨日,甚至更早的洗笔水。又有黄历、杯盏之类放在案边儿,周祈用手抹一下那杯盏盖子,略有薄尘。 “这几日苏客丞可有什么异常?”谢庸问几位掌客。 几位掌客互视一眼,其中一个道:“下官等看不出苏客丞什么异常。只似比平时脾气略急躁些。” “他平时堆积公文吗?” 那掌客道:“偶尔忙了,呈送上去的公文会拖一两日。” 谢庸伸手拿过几个木盒中的公文来看。周祈则翻看他案旁小柜中的东西。柜中都是些私人杂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谢庸浏览得极快,在查到本月采买账时,他的目光定住。 账目中最新的是今日的,“腌蟹十坛;青鱼草鱼等杂鱼五十斤;野兔十只;鸡子一百斤;山鸡三十只;腊肉五十斤……”后面又有价钱,供货的是西市范家老店。再后面是掌客赵盛明签字和典客丞苏宝澄签字。 谢庸往前找一找,两日前从这范家老店还采买了野荠三十斤,枸杞二十斤,梅子酒二十坛,木耳二十斤…… 谢庸看着那掌客,“赵盛明掌客?” 赵掌客忙道:“是下官。” 谢庸点头:“赵掌客与某等说说你们采买的事。” 赵掌客禀道:“客馆里所需之物大多是工部供给,并不需要外购。但总有供给不足的,便会去东西两市采买。” “苏客丞拟采买单子?” “是。苏客丞拟了单子,交与下官,下官誊抄了,着人送去东西市的供货商人那里。我们在东西市择了几个老成的供货商,不太难得的东西,当天便能送来。然后按月把采买单汇总了,上报签批,打总关钱。” “供货商人可有回单?或者供选货单?” 赵掌客忙道:“有,供货商人那边有什么好货色,也常呈送货单供选。” “这些选货单可有留底?” 赵掌客赔笑:“收到便一并交与苏客丞了,至于苏客丞有没有留底,下官便不清楚了。” 苏宝澄的案上并没有这些,案旁废纸篓中也空空如也。 “西市范家老店近几日可送了选货单?上面写的什么你可还记得?” 赵掌客面有难色:“送了,但单子上有什么,下官……不太记得住了。” 参照那账册上的名目,谢庸道:“比如,腌鱼、腌蟹、腌菜、腌蛋,野韭、野荠、野蕨,青鱼、青蒜、青精酒,还有山鸡、山菌、腊鱼、腊肉?” 赵掌客面现纳罕之色,便是许少卿和崔熠也不明白何以谢庸查问这个,还报起了菜名,崔熠看看谢庸,又看周祈。 周祈微皱眉,腌——野——青——山——腊—— 赵掌客叉手:“谢少卿一说,下官想起来了,范家老店前日送来的单子上有腌鱼,有青蒜。昨日送来的单子上有腌蟹,有青鱼。山鸡、山菌、腊鱼、腊肉这几日也每每出现在单子上。我还说,他们怎么总弄些腌腊货,如今天气和暖,合该吃些新鲜的。”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