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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些,只说师父与师祖师徒三十载, 断然不是弑师的人, 对其师试图杀清德之事,却说不出什么,毕竟有那字条在,还有那蛇……

    站在那养蛇的坛子前,谢庸扭头看敬诚:“那蛇平时都是令师自己伺候吗?”

    敬诚道:“是。师父喜欢这个,我们……”

    谢庸理解地点点头。

    敬诚俊秀斯文的脸微微垂着,带着些悲伤和惶惶。

    “道长跟在令师身边几年了?”

    “六年了。”

    “道长的几位师兄弟都与令师这般亲密吗?除了令师兄弟,令师可还有旁的亲密人?”

    敬诚抬头看向谢庸, 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周祈,脸“腾”地红了。

    谢庸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就我们兄弟。”敬诚垂下头,低声道。

    谢庸抿一下嘴,“令师行事时,可有什么怪癖?” 他看向坐榻,那个圆头软脚黑罗纱幞头已经从一堆衣服中被掏了出来,摆在面儿上。

    敬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越发红了,“他偶尔会让我等戴上这幞头……”

    周祈与崔熠对一个狐朋狗友你懂我懂的眼神,周祈的目光却又管不住地飘向那边一脸肃然那位,谢少卿懂得还挺多,一猜就猜着了……

    “他从什么时候有这个癖好的?”谢庸问。

    “就去年……”

    “可知道这幞头他从哪儿得的?”

    “不知道。”

    ……

    虽头一晚交子时才睡,谢庸起得仍颇早,他走出门去,对面周祈所居小院的门还关着,谢庸笑一下,负着手顺着观里的路往外走。

    一个小道士没精打采地拿着扫把扫地,见了谢庸,停下施礼,打个问讯。

    谢庸还礼。

    谢庸从正门走出去,拐到西面湖边。

    湖边雾气中有两个人。

    “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

    略顿一下,“你这样刻,锋芒毕露,有失雅厚,与《道德经》不合。”

    “我不是念书人,不知道什么雅厚不雅厚!刻刀能跟郎君的笔一样软?写在纸上,跟刻在石头上,本来就不一样!”徐石匠把刻刀丢进腰间褡裢里,“这么个破地方,死了好几个人,我还不想伺候了呢!”

    徐石匠气冲冲地从谢庸身旁走过。不经意地,谢庸扫过徐石匠的鞋面儿。

    谢庸看看陶绥:“倒是个暴脾气的。”

    陶绥无奈一笑。

    谢庸与陶绥并排而立,前面飞瀑喷溅,碧绿的湖面上薄雾缭绕,宛如轻纱拢住碧玉,再远一点,苍山环抱,一片苍翠。

    “多似仙境。”谢庸叹息道。

    陶绥点头:“是啊。”

    “来了这两日,一直没得与郎君好好说会儿话。郎君言谈不俗,写得一笔好字,如何没去科考?”谢庸问。

    陶绥笑一下:“贵人谬赞,乡野之人,说什么不俗。某也曾想去科考,但先是家父,再是家母,相继病逝,去年秋天才出了期,做什么都迟了,看能不能参加明年的吧。”

    谢庸点点头:“难怪看郎君面上总带着些抑郁之色。”

    陶绥没说什么。

    谢庸感怀地道:“丧亲之痛便是如此,‘哭不偯,礼无容,言不文,服美不安,闻乐不乐,食旨不甘’尚不足以描述,但夫子说的‘毁不灭性’,‘无以死伤生’1却是有道理的。逝者已去,我们还要活着,长者们的在天之灵也望着我们能过得好一些,莫要只沉湎于悲伤之中。”

    陶绥行礼:“多谢贵人劝导教诲。”

    谢庸看看陶绥,微笑道:“见了郎君,有感于怀,多唠叨两句,郎君莫要见怪。”

    陶绥再行礼:“不敢。”

    雾气慢慢消散,踏着阳光走过来一个人影。

    谢庸扭头,眼角弯起。

    陶绥亦扭头看看,微笑道:“晓日晨光,足暖心怀,真好。不打扰贵人们了。”

    周祈与陶绥错身而过,陶绥行礼,周祈还礼。

    周祈扭头,看着陶绥洒脱中带着些孤寂的身影,“谢少卿,你觉不觉得,有的人好像天生萧瑟一样?”

    周祈问完,又不禁哂笑一下,自己也差不多这德行,命中带“独”,还说别人。

    见她这样的笑,谢庸心中泛起酸楚。

    周祈又咧开嘴笑了:“难得出城一趟,本以为能爬个山,泡个汤泉,谁知竟遇上命案,出门真是不能不看黄历……”

    “阿祈——”

    “嗯?”周祈抬眉。

    谢庸看着她,想到她最近的躲闪,到底没说什么,只温暖一笑,“你看这景色多好。”

    周祈偏是个犟种杠头拿刀砍石头的货:“哎,谢少卿,你知道那陈生为何待原六不同吗?”

    谢庸只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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