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到了荆望的声音?” “有人突然冲到马车前,荆望他……”付妈妈拧着眉眼朝马车前瞧了两眼,支吾道:“也不知那人还活着吗……” 事关生死,林诗懿也不再多问,提起裙摆便跳下了马车,也不顾付妈妈在身后嚷嚷着“危险”,径直上前查看。 她看见荆望单膝触地跪在马车前一丈远,臂弯里横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 男人自额头流出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涸,糊了半张脸,嘴角还渗着丝丝鲜红的新血。 那男子俨然已经气若游丝,林诗懿来不及多想多问,直接上前撩开男子的袖摆,搭了搭脉。 荆望行伍出身,懂不了那么多繁文缛节,倒是在一旁拦不住自家小姐的付妈妈,难受得只得捂上了双眼。 “药,提气的药。”林诗懿眼神朝四周围巡视一圈,最终落在荆望身上,“你家侯爷在马车里都装了什么?可有药?” 荆望点点头,“年前宫里赐下了好些补药,侯爷补身子吃掉些,剩下的都在车里了。” “好。”林诗懿即刻转头,“付妈妈,寻人把车里装药的盒子悉数抬过来。” 付妈妈瞧着林诗懿坚定严肃的神情也便不敢多问,紧忙跑去安排。 “你为何在此?”林诗懿这才得空问了荆望一句,“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荆望支支吾吾,一来不知如何向林诗懿解释怀里男子被自己误伤,二来,他出现在这儿的事,本也是齐钺吩咐过不准教旁人瞧见的。 现下,全都搞砸了。 林诗懿掏出怀中锦帕,替受伤男子简单地清理了下满脸的血迹,问道:“你干的?” “他突然冲向马车,我隔得远也瞧不清,只当是刺客呢,飞身一脚,谁知道……”荆望羞恼地低下头,“谁知道凑近看清他一脸血也已经收不住了……” 付妈妈带着身后小厮抱着几个锦盒快步跑了过来,林诗懿旋即在里面寻摸出一盒参片喂伤者服下。 “我已经尽量收着劲儿了!”荆望看那男子服下参片仍是没有要转醒的迹象,又解释道:“真没想到他这么不仅踹,这样也能吐血……” 林诗懿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的装扮,寒冬腊月里,一身单薄的棉衣罩着件破旧青衫,叹息道:“人家是个读书人,你当是你们军营里的糙汉子吗。” 荆望又瞧了眼怀里被林诗懿大概收拾干净了的人,嘴上还不服气的嘀咕着:“大老爷们的糙点有什么不好,这小子也太白面皮了。” “付妈妈,把马车里的东西收拾一下,空出个躺人的地儿来。”林诗懿不再搭理荆望,起身吩咐道:“再把我车里的暖炉也一并送过去。” 见林诗懿已经起身要回马车,荆望也一把打横把怀里的人抱起,问道:“他没事吧?” “有参片吊住这口气,暂时死不了。”林诗懿又回头瞧了一眼,“但若想救人,起码得先找个暖和的地方。” 荆望滴溜着眼珠子琢磨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林诗懿话里的意思,总算松了口气儿:“那夫人别麻烦了,这小子这么轻,我扛着他去相国府便是。” 林诗懿这会已经回到马车里,没好气地回了句,“那他即便不冻死,也得被你颠死在半路上。” 相国府内高床软枕,偏厅厢房内一群下人进进出出地忙活着,各个人的脸色都透着诡异。 三朝回门的新嫁娘没有带回新姑爷本就已是奇闻,偏偏相府嫡女,侯府主母,圣上亲封的郡主还带回个满脸是血的陌生男人,在这一片喜庆的年下,着实晦气。 林诗懿搭脉、施针、处方,好一阵忙活,一旁的荆望急得直打转,想凑上去瞧瞧,又总被林诗懿嫌碍事。 “行了。”林诗懿抬手拭了拭额角薄汗,瞟了眼荆望,“你要是实在闲,便再去隔壁屋搬个暖炉来,把屋子烧得再暖一些,他这便该醒了。” 荆望一脚给人踹了个口吐鲜血,帮不上忙一直内疚到现在,得了吩咐便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两步便蹿出门去。 一旁差点被撞倒的付妈妈撇了撇嘴,“这侯府的人,都好没规矩……这哪一点像而立已过的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