钺这个人一道软了下去, “别闹了,我真的得回去。” 齐钺闻言收敛了性子,虽然站直了身子,但还是一手抵着墙一手揽着林诗懿,“为什么?” 林诗懿终于离了齐钺灼人的鼻息,她深吸两口气平了平情绪,“你之前可着满隗都城浪荡,不止是为了寻个由头与我和离吧?” 说到这事齐钺总是惭愧,他垂眸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你要旁人知道你恃攻狂妄,行为失据,好教那些有心人放开手脚行事。”林诗懿抬眸,“既然你戏服水袖,粉墨登场,这戏都演了大半了,我怎能不陪你继续演下去?” 齐钺不想林诗懿走,他们已经分开了那么久,每一次有机会靠近,却总是隔得更远。 现在,已经是他们两世最近的距离,他怎么舍得放手。 去他妈的两情若是久长时! 已经太久了,他现在就想要朝朝暮暮。 可是林诗懿的话他没法反驳。 即使他们终于在两世后并肩,也还是走在悬崖峭壁,他想要朝朝暮暮,也想要长长久久。 于是他无奈地点了点头,“那让荆望跟着你,他同卫达换班,我才能安心。” 林诗懿也点了点头,齐钺便倾身,再将人揽进了怀里。 “用了晚再走。”他的下巴点在林诗懿的发心。 我们还没有好好地坐在一起用过一顿饭…… 以前不能一起做的事,我都想要和你做一遍。 华灯初上,凤鸣阁内花天酒地,一如往常;可不起眼的角落内,总有一间暗着烛火的偏厢—— 天字零号房。 “大人!”尤敬之跪地行礼,勾着脑袋。 “尤大人来啦?”与尤敬之的拘束不同,屏风后的声音云淡风轻,“怎么今儿这么有空?不用陪新晋的定北王吃酒么?” “大人这是那儿的话,小的陪着齐钺,也不过是想替大人探探他的虚实罢了。”尤敬之谄媚完话锋一转,“昨个儿枫山别院有人误闯,后来听说居然是懿宁郡主误入,可好巧不巧这齐钺带着懿宁郡主明明已经回了将军府,今儿却又给送回了相府。这只怕是——” “一张圣旨绑出的盲婚哑嫁,他夫妻二人不睦已久,又不是什么秘密。定北候此番回朝,可着满隗都城把那些花街柳巷玩了个遍,你不是十有八九都陪着吗?”屏风后的声音甚是不以为然,“懿宁郡主身份何等贵重,容不下了,便要回娘家,这有何不妥。” “懿宁郡主深夜独自上山去拜祭母亲,这话大人也信?户部有问题的账册都藏在枫山别院里,若是真教人发现了什么,只怕这会儿已经传到相国大人的耳朵里了!” 尤敬之以首触地,泫然而泣,“下官求大人搭救!” “尤大人品阶还在我之上,这礼,重了。” 屏风后沉着脸的男子抬了抬手,身边便有人上前扶起了尤敬之。那人看着是凤鸣阁内的下人装扮,体魄却不输寻常看家的护院。 “以定北候的本事和脾气,我没想着黄曲毒米的事儿能这么过去。顶罪的人我早就备下了,也在枫山别院候着呢,尤大人宽心。” “还是大人英明,算无遗策!” 尤敬之方才的眼泪说掉就掉,跟死了老娘似的伤心,现下一个转头的功夫,拍起马屁来也是毫不含糊。他又对着屏风那头的神秘人物好一阵溜须,直到听见对方清了清喉咙,他立马心领神会地闭了嘴。 “只是大人……”他小心翼翼道:“不知道这替罪的冤鬼,嘴紧不紧?” “他老婆孩子都在我手上,包括小妾前两月刚生的儿子,尤大人觉得,我可能教会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屏风后的声音总是很轻,语气也淡得很,尤敬之连连称是,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