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 长风白雪仍在,他与它们融为一体。 天地山石亘古,他与它们相差无几。 却又在某个时分,自长风白雪之间,自天地山石之中,猝然脱离远去。 萧满睁眼起身,拿着剑,走出无名剑法的第一式。 雪落了满身,但感觉不到了。 时间在流逝,或者不流逝,是快是慢,是急是缓,已无区别。 孤山的风起了又灭,雪簌簌落下,待得春回时,悄然融解,但停云峰的山腰处,雪一直在下。 萧满一直在挥剑,挥剑向这乱琼碎玉,挥剑向这嶙峋山石。 剑痕越来越多,雪越来越大,茫茫入眼来,化作一心成空,万般无物。 就这样,他练了十年。 待最后一块石头化作齑粉湮灭在山风之中,他抖落覆在身上十年的雪。素白衣角被风吹起,一身清冷。 草长莺飞的三月,雪意峰山花遍野。落月湖湖面结了一整个冬日冰总算化开,曲寒星用剑气炸出一地的鱼,把它们收进箩筐里。 他预备着一部分用来干烧,一部分用来清蒸和糖醋,一部分拿给莫钧天与魏出云,剩下的都给自家师父送去。 不知为何,晏无书这些年忽然沉迷起厨艺。 容远说,这大概是师父打发无聊的方式。 已是十年过去,容远到白华峰走了一遭,数月前的试剑大会,成功斩杀妖兽,被晏无书收进门下,如今是曲寒星的师弟。 曲寒星拎着箩筐走向山腰道殿,正好遇见晏无书从外回来。 他手里拎着一把剑,套着剑鞘,看不出剑身如何,但剑柄和剑桥极漂亮,皆是纯至不见半点杂质的白,折射泠泠日光,让人既觉得冷清,又甚为惹眼瞩目。 “师父,这不是前几个月,你画图纸上的那柄剑吗?这么快就做好了?”曲寒星眼前一亮,快步过去。 “疏星阁请了一位新的铸剑师,速度比原来快上不少。”晏无书道。 曲寒星把箩筐挂到臂弯里,搓了搓手,笑容灿烂又殷切,语气里含着万般期待:“是……给我的吗?” 晏无书停下脚步,用一种略带惊奇的眼神看向曲寒星,问:“你还没剑?” 便是否认的意思了,曲寒星表情立刻垮下去,显得失落无比:“我现在用的仍是门派给的中品剑。” “过段时日你要出一趟门,临走前提醒我给你写个材料单子,你在途中寻得,送去疏星阁。”晏无书轻拍他肩膀,走进道殿。 “这真不是给我的啊?”曲寒星仍未放弃,尾巴似的跟在晏无书后面,“师父您有那么多剑,还要新的啊?” 容远悄然无声出现在曲寒星身侧,低声道:“是给殿下的。” “满哥?”曲寒星一惊,继而感慨,“师父你待他真好……可满哥还在停云峰闭关呐。” 晏无书回头看他一眼:“马上就出关了。” “您怎么知道?”曲寒星的表情一如既往丰富,闻得此言,满脸惊喜。 晏无书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接话的依旧是容远,话语之间略有迟疑:“当然是因为师父……会推算。” 容远作为晏无书剑童时,随身服侍过萧满几年,自然清楚这二人的关系,但晏无书不让他告诉曲寒星。 因为晏无书清楚,萧满连说好的合籍大典都能直接推了,一闭关就是十年,摆明了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他若是把这一层告诉萧满朋友,等萧满出关,恐怕会提剑找上门来割他喉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