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抓过弓,半眯起眼,继而一笑,转身面朝西南那座山:“人家都向我们露了那么多手了,表演精彩,怎能不给点报酬?” 边说,晏无书边拉开弓弦。他没有搭箭,一记虚射,流光破风,犹如彗星扫尾般掠过长空,轰隆一声撞上那座陡峭得如同刀刃的山。 整个山头都碎了,灰屑炸开,仿佛一朵浓云。 晏无书挑了下眉,将弓拿在手上转了一圈,递还给萧满,笑道:“回去吧。” 萧满稍微等了等,见西南山上没有动静传出,才回到方才的那个地方,盘膝坐下,入定调息。 洞内其他人亦抓紧时间休息,别北楼开始弹琴。 又是一首不知名字的曲子,乐声如流水潺潺,听之闻之,甚是心旷神怡。 伴随着琴音,萧满逐渐睡过去。 十年来,他很少真正地入睡过,因而这是他十年间,做的第一个梦。 梦里天空湛蓝清透,寻不见半点云絮,纯净得如同铺开的绸缎,随着转身,他看见檀香立在香炉中,升起细而直的、乳白色的烟,而香炉之后,路的尽头处,有佛堂金碧辉煌。风撞响悬挂在佛堂外的钟,钟声洪亮。 就在这一刻,身后的路消失了,独独通向佛堂的那一条还在,用流光织成,华彩惹眼。 萧满想了想,觉得他该向佛堂走去。 便提步过去。 一步又一步,走出不知多少步,指缝里不知流逝过多少时间,那佛堂在彼端,和萧满的距离似乎不曾缩减。 可他分明已走了许久。 “为什么走不过去?”萧满蹙起眉心,低声发问。 “因为你的心不愿过去。”一个声音回答他,辨不出自何方传来,却沉沉落在耳边,听不出是谁在说话,却分外熟悉。 “我的心为何不愿?”萧满又问。 “这当然要问你自己。”那个声音又道。 萧满抬头远眺佛堂,目光茫然。 他思索许久无果,干脆坐下来,摘下腕间那串佛珠,一颗一颗,缓慢捻动。 山洞。 萧满垂目坐在青石上,呼吸声均匀绵长,分明已睡着,却手握菩提珠串,轻轻拨动。 晏无书在他对面,眼眸微敛,注视那一颗接着一颗从萧满手指间划过的佛珠,待到那颗染着薄红的菩提珠出现在视野中时,眼瞳猛地一缩。 ——那颗佛珠的颜色更红了。 他疾步过去,半跪在萧满身前,抓起佛珠,先用手指捏了捏,再以灵力查探,得到的结果与上次没有区别,佛珠并无异常。 到底是为什么? 晏无书转头看向坐在另一侧抚琴的别北楼,沉声问:“上次在街上遇见你,你问萧满是否有一颗佛珠染红,是什么意思?” “不可说。”别北楼回答道。 “嗯?” 别北楼的头轻轻抬起来,隔着白缎“看”向晏无书,道:“不可与你说。” 他的语气严肃认真,不似敷衍更不似说谎。晏无书走近一步,紧紧盯着他:“为什么?” 太玄上境大能的目光是能够杀死人的,纵使晏无书此刻并无杀意,但气势依旧逼人。别北楼却无甚反应,垂下脑袋,不再说话,只提指抚琴。 琴音在山洞中轻缓流淌,清澈如泉。 他并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