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下垂,瘪起嘴,成了一个倒着的弯弧。 笑不出来。 她忧郁地抱着被子,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好难哦。 原来只是在暴君身边活着,也这么艰难。 之前她看话本的时候,听说满朝文武上朝都瑟瑟发抖,当时还觉着大臣们一点气度都没有,现在想一想,每天面见暴君,就已经用尽她全部的勇气了。 好难哦。 柳安安眉梢眼角都是对生活的无助黯淡。 绝望小安安在床上坐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她的丫鬟。 丫鬟好像知道点什么,来的时候,端着托盘,放着一套从内到外完整的衣裙。 顶着羞耻更衣梳妆完毕,柳安安盯着西暖阁那陌生的床,犹豫片刻,又避开丫鬟爬了上去,在被子里床上摸了摸。 没有。 呼~ 柳安安松了口气,赶紧远离这个让她心里打颤的地方。 杨府的权大势大,有时候体现在各个方便。 心里总是惶惶不安,勉强按捺了一日,第二天柳安安就让丫鬟去找个大夫来,不过一刻钟,杨府自己养的大夫,就提着医箱来了。 “我前两日起热,许是受了些寒,”柳安安坐在椅上,伸出手让丫鬟挽起袖边,露出手腕来,“总觉着头昏昏沉沉,还有些记不住事。” 大夫在柳安安的手腕上搭了一块儿丝帕,仔细号脉之后,沉吟。 “老夫观姑娘的脉象,只瞧得出,姑娘仿佛不足月出生,又沉疾在身,气血有两虚,还有体寒之症,似乎是……往日受些苛责,各种相加,导致身子骨弱。” 柳安安听到这话就纳闷了。 她的身子骨一向都很好。每隔一两个月,太妃都会请府中的大夫来给她观脉,也经常吃些保养的药丸。只太妃说她出生时在娘胎里憋久了,又不足月,所以比郡主姐姐身体差一点。 大夫说话,她乖巧得没有插嘴。 听完了大夫的话,大夫准备写方子,柳安安悄悄瞄了眼丫鬟,抬手让她退开两步,然后小声对大夫说:“大夫,那这样,影响我……生孩子吗?” 刚及笄的少女,脸皮子薄,勉强忍着羞意说了这话,柳安安已经是满脸通红了。 若是换做往日,她肯定说不出来这种话,现在能说得出来,仿佛就是旁人经常说的,做了娘的人。 她也是做了娘的人了,肯定要和过去不一样。 对! 柳安安拍拍自己的小肚皮。 大夫犹豫了下。 “其实,姑娘的寒,还在宫寒。若不好好调理几年,姑娘怕是很难在子息上有缘的。” 这么严重?! 听起来严重,可柳安安还是没听懂,只好小声求助大夫。 “那我身子这么差,是不是要喝安胎药呀?” 大夫蒙了:“啊?” 柳安安比手画脚道:“就是那种,喝下去,宝宝就长大了,我义……干娘说,她生姐姐时,没少喝。” 大夫摸不着头脑,谨慎的问:“姑娘,您为何要喝安胎药?” “因为我怀宝宝了呀。”柳安安振振有词。 大夫彻底蒙了,又按着柳安安的脉搏摸了摸,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次,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姑娘你,并未怀孕啊!” 柳安安也蒙了,一歪头比大夫还震惊:“我没怀宝宝?” 大夫:“……没。” 柳安安:“……没?” “……没。”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间有点难以言喻的尴尬。 * 通州府刺史派了人,给杨府送来了一封书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