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也从未跟福晋分开过,如今就更不可能分开了,倘若不是他不善琴音,连琴师都不会请的,他来给福晋和肚子里的宝宝弹琴就好了。 琉璃想到的法子就是给自己戴上面纱,只露一双眼睛出来,看上去倒也凑合。 黛青色的面纱,额头上还贴了花钿,衣服也换成了唐时的样式,比旗装穿着舒服,也比旗装显瘦。 琉璃觉得挺好。 可惜,用膳的时候,就不得不揭开这面纱了。 “在孩子出生前,我们还是分开用膳吧,爷就不觉得看我现在这模样别扭吗,晚上也分床睡,旁的时候,我戴着面纱,倒是无妨。” 琉璃难受的都快哭出来了,怀孕好似连一个人的性子都!都能改变,原本她可不是爱哭的人,也不会爱整日里想东想西,生意尚且不够她忙的呢。 但是这段时间,体型变了,脾气也变了,说话的时候虽然已经尽力在忍着了,可还是露出了哭腔,眼泪更是夺眶而出。 好了,原本还压抑着情绪呢,这会儿干脆压都不压了,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嚎啕大哭。 胤祯手都已经把碗端起来了,这会儿简直要被福晋吓傻了,刚刚还好好的呢,他给肚子里的宝宝讲成语故事,讲的是邯郸学步,福晋还跟着乐呵呢,怎么这会儿就…… 原谅胤祯压根就没这方面的经验,除了递帕子、轻拍后背,就不知道做什么好了,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福晋慢慢哭……慢点哭,这是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就换个厨子,要不然先出去溜达溜达,待会儿回来再用。”胤祯慢慢回过神来,接着劝,“脸怎么了,这不是很可爱吗,皮肤特别好,我听太医说有的女子怀孕的时候脸上会长斑,福晋这脸上就一点斑都没有,光滑的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胤祯一点儿都不擅长夸人,尤其是夸女子的相貌,连个成语都挤不出来,话说得那叫一个干巴巴,不过他夸人不会闭着眼睛瞎夸,而是真能找到可以夸的点,勉强也算是夸得真心实意。 琉璃不是被这一番真心实意打动的,是被从未听过的比喻逗笑的,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刚剥了壳的鸡蛋来形容女子的脸,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大米粒儿做的参照物,以此来判别皮肤白不白…… “不会很丑吗?”琉璃已经哭到打嗝了,好在今日脸上没有涂脂粉,不然那才‘好看’呢。 胤祯一只手轻抚着福晋的后背给她顺气,另一只手把人揽怀里,“不丑,说来也是怪了,这要换做是旁人,我可能会觉得丑,但是放在福晋身上,我非但不觉得丑,竟还觉得有那么几分可爱。” 他自己都没闹明白,这么一层厚厚的滤镜是怎么加在他眼睛上的。 这话说得过于实诚,琉璃也不知道是该乐还是该哭,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她竟也成了这样无理取闹的人,明明是她自己想不通,结果哭成这个样子,还闹着要分开用膳,闹着要分开睡觉。 分到底是没分成。 胤祯哄人的能力不及格,但偏偏他的福!晋很容易哄,竟也把这篇翻过去了。 明泰带着妻儿过来,与其说是不放心怀了孕的妹妹,倒不如说是过来投奔妹夫的,当然不是到盛京来谋个一官半职,而是到这儿游山玩水来了。 京城待着无趣,做官的日子也很是无趣,尤其是听着上下来回扯皮的时候,那些个欠了国库银子的人,还银子对他们来说,就跟吃了多大的亏一样,居然还在差事上给他使绊子。 他这小暴脾气可受不了这个,干脆带着妻儿躲出来了,也省得掺和到那些烂事儿里去。 跟京城比起来,盛京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完全可以隔开那些纷争。 康熙四十六年腊月的时候,琉璃已经怀孕满九个月了,随时都有生产的可能。 整个贝勒府严阵以待,胤祯都已经组织了三次的‘演习’,就是为了查缺补漏,怕中间出什么岔子。 尤其是在了解过现在的接生手段后,简直太简陋了,一旦有什么意外,让人根本就不敢想象后果。 腊月二十八,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一片,产房就安排在卧房的隔壁,中间打通了一道门,不用担心受寒与否,也不用担心地滑不滑。 发动的时候是半夜,胤祯第一时间就就拽响了挂在房门口的铃铛,根据他们以前的多次演习,只要听见这个铃铛声,所有人包括太医在内,就都要忙活起来了。 胤祯没跟着去产房,他现在没心思沐浴换衣,跟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准备在这之前都已经做了,如今剩下的只有祈祷和等待了。 明泰和夫人都是天亮才到的,彼时离发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产房里,琉璃都已经用过早膳了,如今也还在蓄力。 产房外边儿,胤祯压根就吃不下东西,不光是现在吃不下,两个多月以来他的胃口都不怎么样,精神又紧张,整个人瘦到脸上的棱角都比以往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