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看着外面的热闹。 这百十匹绸子的生意谈的快而顺利。 蚂蚱付了绸子钱和牙行钱,老牙人热情无比的帮忙,现买了辆大车,两头大青骡,将绸子装好盖好,再将货税凭证写好,顺便又给蚂蚱三人弄了张往池州府的路引,愉快的挥手,送走了蚂蚱三人和一车绸子。 李桑柔坐在大车边上,窜条赶车,三个人一辆车出了镇子,没走多远,小陆子牵着头骡子,大头牵着头驴,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后面。 马头镇离池州府不远,第二天中午前后,小陆子、大头两人,和李桑柔三人聚在一起。 李蝗兄妹三人,带着两个下人,凭着那张路引,顺顺当当的进了池州城。 李桑柔一行五人,像所有的行商一样,心里眼里只有挣钱这一件事,进了城,直奔牙行,卖了绸子,再添了一辆大车,买了两辆细布,换了货单、路引,直奔江州府。 在江州府卖了细布,再买了两车丝棉,到阳新城,再换了两车厚绸料,直奔鄂州。 第167章 千山万水一杯酒 鄂州城里,武怀国武大帅的住处,紧挨在鄂州军大营旁边。 这原本是一个富户的宅子,战起之后,富户一家投奔在杭城做生意的儿子,这宅子一直空着,就被武怀国赁了下来。 宅子不大,武怀国只带了苏姨娘照顾饮食起居,说起来,主人只有他一个人,足够住了。 苏姨娘送走武怀国,到厨房看了看刚刚采买回来的食材,吩咐将老麻鸭杀了,配几片火腿,炖一锅扁尖老鸭汤,再包些虾肉馄饨,中午大帅不回来,用老鸭汤给她煮碗虾肉馄饨,再把菠菜烫一烫,用芝麻酱拌一碟子,就行了。 从厨房出来,再看着买了两三车丝绵。 天已经凉起来了,大帅和小厮护卫们的夹衣要做起来了。 再往前院看了一圈儿,一切妥当了,苏姨娘这才不紧不慢的往正院进去。 虽然这会儿只有她跟在将军身边侍候,夜里都是跟着将军歇在上房,可她还是将后面一处极小的偏院布置出来,早晚洗漱,白天起居,都在偏院。 这间上房,是将军的,那处偏院,是她的,她得有自己的地方。 苏姨娘到上房看了一圈,出来往偏院过去。 偏院两面是屋后墙,只有朝东两间厢房,一丈见方的天井正中,放着个半人高的大花盆,种着棵月月红,通红的花儿正开的艳丽。 苏姨娘推开厢房门,看着坐在圆桌旁,看着她笑起来的李桑柔,用力眨了下眼,再看。 李桑柔伸手解开桌子上的荷叶包,烧鸡的香味儿顿时弥散开来。 苏姨娘深吸了口气香气,笑道:“我还以为眼花了。” 李桑柔将烧鸡推到桌子中间,弯腰拎起一小坛子酒,“这儿不是江都城,不知道你有没有酒,为防万一,我带了一坛子。” “还真没有。”苏姨娘拿了两只茶碗过来,又将暖窠里的茶壶拿出来,把茶倒掉,将壶放到李桑柔面前。 李桑柔扯开封泥,抱着坛子,先倒了两碗酒,又往茶壶里倒满。 苏姨娘端起酒碗,和李桑柔碰了,一口气喝光了一碗酒,伸手撕下只鸡翅膀。 李桑柔撕下鸡腿,咬了一大口,拿起茶壶,往自己那只茶碗里倒上酒,将茶壶推给苏姨娘。 苏姨娘自己倒了酒,端起抿了口。 “阿清说你当了北齐的将军了?”苏姨娘啃着鸡翅膀,口齿有些含糊的问道。 “说来话长,当是当了,当了一个来月吧,早就不当了。”李桑柔吃的很快,吃完一只鸡腿,再扯下另一只。 “你早上没吃饭,昨晚上也没吃?”苏姨娘看着吃的很快的李桑柔。 “昨晚上没吃饱,早上没吃,赶了一夜的路,累了。”李桑柔连吃了两只鸡腿,端起酒碗仰头喝了,长舒了口气。 苏姨娘吃完两只鸡翅膀,将余下的烧鸡往旁边推了推,洗了手,拧了湿帕子递给李桑柔。 李桑柔擦了手,往茶壶里满上酒,端起酒碗,冲苏姨娘举了举。 “阿清说,武老三死在你手里?”苏姨娘也端起酒碗,抿着酒问道。 “嗯。” “为了报仇?”苏姨娘看着李桑柔。 “不全是。”李桑柔抿了口酒,“那会儿没想着报仇。 因缘这事儿,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的,像水波一样。 当初我贪图赵掌柜的五千两银子,觉得送个人出城,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想到那人是那位世子,更没想到武将军也伸手进去了。 赵掌柜死了,江都城回不去了,还得罪了永平侯府,你知道永平侯府么?”李桑柔看着苏姨娘问道。 苏姨娘点头,“听将军说过,北齐二皇子的外家,二皇子要是即位,永平侯府就是北齐最显赫的家族。” “嗯,二皇子没即位前,已经非常显赫了。 永平侯府觉得,那位世子死了,对他们才最有利,劫杀世子,他们也伸了手。 托我的福,世子活生生的回到了建乐城,永平侯府就把世子活着这事儿,迁怒到我身上。” 李桑柔的话顿住,露出丝苦笑。“不能算迁怒,要不是我,那位世子确实凶多吉少。 后来,永平侯父子杀了金毛和金毛姐姐一家六口。” “金毛找到他姐姐了?”苏姨娘下意识的问了句。 “嗯,刚刚找到,就连累的柳家灭了门。 去年除夕夜里,我杀了永平侯父子,被发到军中做苦役,后来,为了脱身。”李桑柔摊手而笑,“我得有军功,赎罪赎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