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翻出来,一只手还是一条腿晃晃荡荡地挂在关节上…… 阿飞没能想完,他肚子上不知道被谁狠劲踹了一脚,瞬间眼泪口水都给踹出来了。他哭着,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就是,完了,他的肋骨断了。 他眼冒金星,后背似乎撞上了墙。看不见,连带着混乱的声音也听不清楚,也不知道那两位哥被揍到什么程度了。 反正他应该是又被踹了。到处都是拳打脚踢,到处都有人揍他,阿飞如同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踹去,最后他滚到一个桌子边。模糊地看见那张桌子,那一刻他眼前仿佛出现了生命的曙光。 阿飞连滚带爬地把自己塞进了桌子下面。一躲进里面他就死也不肯出来了。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哆嗦,耳边嗡鸣。 他感觉自己脸上是流血了,哇凉的一片,但他不敢摸也不敢动,死死缩在那张桌子下面把身体维持成一个球的姿势。 外面的炮火纷飞。他浑浑噩噩的,想晕过去又不敢晕,腿再麻也不敢动,在桌底下躲了得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哆哆嗦嗦地想,怎么还没结束。 被一只手从桌底下把整个人猛地拽出来的时候,阿飞人还是晕乎乎的。是结束了吗? 他忽而对上一双猩红暴戾的眼睛。 那一幕像是惊悚片的镜头一样。阿飞浑身上下抖得像筛子。 他猛然意识过来那是疯狗的眼睛。正是因为是疯狗才这么恐怖。 阿飞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尖叫了起来。面前的宋锐简直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一样,血盆大口正对着他,也不说一句话,浑身上下散发骇人气场,下一秒随时要把他生吞活剥。 外面激烈的鏖战已经结了。小房间里如同飓风过境一样满地狼藉,滚在地上的动不了人有,被砸烂的东西有,七零八落的牙齿和血点子都有。 头上破了个窟窿的老二费劲巴拉地倚坐在墙边打电话,一只眼睛被猩红的血糊了,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们这边一眼。 宋锐不管这些。是阿飞把人带过来的,人呢?! 瘫软的阿飞从刚才被粗暴地拽起来,现在又被强横地一顿晃。晃得他眼冒金星,头昏脑涨,如登极乐。 在场唯一还有清醒意识的老二坐在墙边,看人都快被弄死了,张口想劝,也因为实在没再有多余气力阻止,只得喘着粗气看向他们。 他吗的,他现在可没空再收拾一次烂摊子。 老二心知现在最好给宋锐来一针才是上策,只是他这会也自身难保,有心无力。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连挣扎在死线的阿飞听到这个声音也被刺激得短暂地清醒了一下。他一团浆糊的脑瓜子依稀还能记得,这个声音—— 是救星的声音。 “宋锐?” 乌烟瘴气的一个地方,但是这个声音如同拨开云霾的一束清澈月光,里面清晰可辨的温和情绪,仿佛有穿透力一般地直击心脏而来。 宋锐的身体却只能僵立在原地,动不了。他仿佛是很用力地转动脑袋,看到了正站在门边的一个温宛。 除了那个人,一切都不在他眼睛里。 温宛的人好好的站在门口,和半死不活的阿飞不一样,他的人现在看起来还好好的,没有血也没有能看见的伤,还能跟他如常地说话。 “你在这啊。” 宋锐听见了这一句,又像是没听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温宛,状态看起来太不正常了。像是刚从溺亡的边缘爬起来的人一样,湿淋淋冷冰冰的一身水,心脏一下子还适应不了这种能自由呼吸的感觉。 宋锐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动不了,虽然深知自己现在的模样狼狈,眼神却还死死地盯着他一个人看。 没人知道,当宋锐上来看到这里瘫死一地的人之后有多后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