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巧。” 叶临潇端着烛灯进来,有些心神不宁,“此人姓柳,自称是邻县百姓。当时他找上门来要报恩,楚江宸盯得紧,如果一再拒绝,只会让旁人觉得王府中有见不得人的猫腻,所以楚江宸劝过之后,我就让此人留了下来。” “以你的性子,怎会留这样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顾云听觉得有些怪异。 “王府中其他人大多是祁帝和太子派来的耳目,我平日行事也从不经他们的手……我曾让赌庄的人查过他的底细,和他自己说的相去不远,况且此人一向沉默寡言,也不常在我面前走动。若不是大婚之前遣散王府家仆,我都没记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那你又为何会救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叶临潇不会主动出手,定是有人从旁提议才是。 “我与楚见微路过街头时碰巧救下的。不过我与楚见微关系尚可,彼此有利益往来,时常也会见面,他没必要在我身边安插这样一个人。” “那么献贵妃呢?”顾云听又道。 “献贵妃并不知道与她有交易的人是我,她只认识陆君庭的脸。她与楚见微虽是母子,但两人的立场并不尽然相同,楚见微……不会告诉她我的事。何况,除了我和他约定好的事之外,楚见微自己知道的不会比他大哥多。比起他……”他顿了顿,眸色沉沉,“我更担心霆国的人。” 顾云听愣了愣,挑眉,问:“比如你们那个二皇子?” “嗯,他师父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许多江湖势力都会听老爷子的吩咐。叶黎深从小就很会装乖讨巧,他师父很相信他,所以我这个弟弟不管说什么,都会有不少江湖人愿意替他卖命的。”叶临潇轻轻“啧”了一声,评价道,“不是什么很容易对付的人。” 不过叶黎深的目光太浅,一向只紧盯着霆国内的一亩三分地不放,而且也不够了解他们那个父皇,所以总是凭真本事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做的荒唐事,就连这些年居于祁京的叶临潇都有所耳闻。如果不是因为霆国的七皇子叶知相年纪尚小不堪重任,霆国皇帝又有意纵容叶黎深所为迷惑祁国众人视线的话,这家伙大概早就已经被厌弃禁足了。 “江湖人以武犯禁,在几国之间来去自如,想捏造一个祁国人的身份也很容易,”顾云听觉得他所言颇有几分道理,“他很少在你面前出现,多半也是怕你认出他来。如果今日那些黑衣人真是他引来的话,只怕霆国那边很快就会有新的变故了,否则他们自然不必着急。” “是。”叶临潇若有所思地道,“就算叶黎深再怎么想借两国交战的机会收揽兵权,也绝不会是这个季节。霆国在北面,冬日刚过,国库中的存粮并不足以供军马与祁国对抗。此时开战,他没有胜算。这人还没蠢到把自己往绝路上送的地步,所以,眼下看来,能做出暗杀这种事的也就只有他了。多半是得到了什么风声,毕竟那姓柳的蛰伏多年,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从前王府里那些都是各方的眼线,他多半也打探不到什么。如今到了长平伯府,底下的丫鬟婆子都不会想这么多,对他也没有防备,想必收获颇丰。” 顾云听说着,停顿了片刻,忽然笑出声来,岔开了话题,“哎,你说……先前你府里那些眼线都知道对方是眼线么?” “……” 多半是不太知道吧? 要不然这各方势力派来的细作表面上都各司其职规规矩矩的,背地里一入夜就掌灯开大会交流打探到的消息? 难怪一个两个的都什么也没打探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