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言!你小子怎么来了?” “嘘。”顾川言笑着比了个手势让他放低音量,走近了一些,调侃道,“我早来了,叔父您这领兵打仗,怎么连对面何时换了帅都不知道?我还说呢,明明信里都已经说好了的,等我们到了边关,你们就给放水,怎么这几日还往死里打我。” “嗐,那不是陈王说顾将军重伤未愈,还不能出征,让我多坚持一阵子,免得让别人捡了漏么!底下的人只说你们那边换帅换了个年轻小子,我还当是别的顾家,那你这每天都藏拙藏拙的,我哪儿能想到老皇帝会放心派你来?”赵涪陵收了刀,又扯了一个蒲团让顾川言坐了,倒了清水,问,“伯爷的伤势如何了?听说是伤了眼睛,可好些了没有?他来了么?” “没来,伤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不能视物,眼下仍在肃城养着,不然也不会是我来了。”顾川言道,“老皇帝不知道是怎么了,临死前下旨命我替我爹出征西南,若是胜了便算是将功折罪,如果败了就满门抄斩。我是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在他眼里,这到底是想饶恕长平伯府,还是想置顾家于死地。” 怕还是第二种心思居多。 祁帝多半不知道顾川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这样降旨送他来边城抗敌,是明面上给了一条生路,实则将人往绝境里推。 赵涪陵十来岁的时候,也曾在顾伯爷麾下待过,朝廷是个什么朝廷,他心中也都有数。 他闻言沉默了片刻,笑道:“嗐,你管他是个什么主意呢,这会儿人都在皇陵里头埋着了,还能怎么着?近来联盟里偃国不大安分,想吃下整个西南北上做皇帝了,正好就让他们的人尝尝你们的刀,赶明儿咱们再装模作样的打两场,我就退兵回陈国去了。这一场仗必定不会让你输了的,等你回去了,罪名一洗,府上的封条一撕,照样是长平伯府的大少爷,还有那老皇帝什么事儿?” “……” 赵涪陵是个武人,说话也直也痛快,并不乐意拐弯抹角的。 不过说得倒是挺有道理的。 顾川言垂眸一笑,道:“只怕这仗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停,少说也要再拖上一阵子。” “这是为何?”赵涪陵愣了愣,问。 “赢得太容易,新帝又岂会感念长平伯府的好处?我听说那楚江宸初登帝位,大祁就天灾人祸不断,百姓都怨声载道的,这王朝气数将尽了,这会儿回去,反倒是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顾川言道。 “怎么,这是……顾伯爷终于想通了,要拿回当年太子爷的江山了?” 陈国里知情的都并不肯称裴江上为“裴先生”或是别的什么名号,不管祁国换了几个皇帝,自己人之间都只称他为太子爷。 这些年里陈国也换了几代帝王了,可对裴江上却仍是少见的忠心耿耿。 啧。 “我父亲是还没松口,不过想必也快了。” “这我可听不明白了,你小子,直说就是,别跟我在这儿兜圈子。”赵涪陵问。 “叔父应该听说过,我家三妹妹嫁去霆国了?” “三……哦,你是说,太子爷的亲外孙女,听说过,不就是那老皇帝赐的婚么,要不是为了这茬儿,伯爷哪里用得着遭这个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