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起来,事事都要控制在自己手中。 不在乎起来,便是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随意便打发了。 顾老太太还总说别人性情古怪,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她说是这样说,但背后究竟有没有想办法找人,那顾云听也是说不准的。 顾家的人,从小辈往上,一个比一个难猜。 顾老太太之下,就是顾伯爷。 当初顾伯爷可不是这么告诉她的。 他说,顾云听是在军营里出生,一个月大时母亲离开,然后被他带回来的。 这年纪上的偏差,原本是最难隐瞒或是篡改的,因为只要稍加核对,就能把时间线捋清楚。 可偏偏,顾云听就是在这件事上查不清。 先是各部关于十多年前那一场战事记载的卷宗,或被焚毁,或遭失窃,总之各种各样的意外都将那段陈年旧事的细节给销毁去了大半,剩下的,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看了也找不出多少头绪。 顾云听起先是先入为主,认为顾伯爷在这件事上撒过谎,所以那一桩桩“意外”可能都是他造成的,不过后来静下心,倒也反应过来了。 这事倒也不见得就是他们做的。 世人都健忘。 只要宗卷上的文字消失,时间一长,外人就会渐渐忘记当年有功的立了哪些功,而有过的又犯了那些过错。 正如现在顾云听拿着这件事去问别人,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门,但每个人都只能说出个大概来,没有谁能具体指出究竟哪年哪月哪日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大小战事都不少,没个具体的界限,何况有些东西,本来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最清楚。 尽管毁卷宗的事,或许与顾伯爷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但顾云听还是觉得放心不下。 如果没有猫腻,他又何必说谎? “主子?” 谭姑姑眼见着顾云听出神,不禁提醒了一声。 她很少看见顾云听在说话时走神。 顾云听愣了一下,茫然地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刚才自己还在与谭姑姑谈到二十三为什么姓楚的问题。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平时她脑子里也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却不会不分场合地去想某一件事,更不会在说话时下意识地走神。现在回想起来,这倒不像是她。 而是这副身体隐藏的某种特殊属性? 和她的出生有关系么? 还是说,在被药物模糊掉的记忆之前,还有什么关键的事,被她忘记了? 顾云听心中有此疑惑,不过这件事牵扯太远,一时根本查不清楚,急也是急不来的。 她垂眸,笑了笑,再开口时便已是云淡风轻:“只是提起随母姓,就想起了一些家里的事,没什么要紧的。” “哦,”谭姑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大放心地追问了一句,“那小殿下的姓氏……主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