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手里提着一盏精心镂刻、价值不菲的灯。 幽幽的灯影照见这个年迈得几乎成了一把枯骨的女人,令人心惊胆战。 她浑浊的眼眸中还偶尔会有情绪,而脸上的表情则都藏在了皱纹之中,什么都没有了。 顾云听也没有料到对方见到有外人闯入会是这样的反应,但她很清楚,如果真的跟着这个女人进了密室里,大概她就会像从前失踪的那些人一样,无论外面的人怎么找,都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不是尸骨无存,而是尸骨都烂在了地底,不为世人所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住在此处?”顾云听站着没有动,而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随我来就是了。” 老人苍老的声音有些像顾云听年幼时想象中的那种……阴阳两界的引渡人。 原来还真是“阴司”啊。 顾云听这么想着,不禁低低地笑出声来。 那老人原本已经持着灯回身往密道里走了,听见顾云听的笑声,不由得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笑什么?”老人皱眉,问。 她脸上的沟壑很深邃,一皱眉,额头和眼角的纹路就更深了一些。 乍看之下,有几分狰狞。 “我啊,我是在笑……” 顾云听略拖长了一丝尾音,然后趁对方分心的瞬间,出手向她攻去。 老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她很快反应过来,向后一退,同时手中提灯如一柄长剑,朝顾云听挥来。以提灯作为武器的人倒也不是没有,但顾云听对江湖武学所知也实在不多,看不出对方手底的招式是出自何处。 顾云听的手伤虽然早就已经好了,可毕竟是被岩石划断了筋骨,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痊愈的?不过即使她动手时处处受到旧伤的掣肘,对手却也年迈体衰,两人堪堪打了个平手,谁也占不到太久上风。 然而顾云听偏偏且战且退,将人从密道之中引了出来。 老人手中提灯十分灵敏,提柄如三尺青峰,吊灯则似长鞭灵活游走自如。灯火的明光里,顾云听能清晰地看见提柄前尖锐的墨黑色枪头,而灯下的流苏,都带着锋利的齿轮。 这看似精致漂亮的宫灯,原本就是一件古怪的武器。 灯柄很长,一旦到了相对空旷的地方,就有了发挥的空间,顾云听无法近她的身,一时之间只能不停地闪躲,免得被流苏上的齿轮划到。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顾云听迟早会耗尽体力,就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然而身边显然也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妆匣中那支金钗看起来倒是锋利,然而金银这种东西,越纯越软,这支钗看起来很值钱,真的拿在手里和人交手,且不说糟不糟蹋的问题,首先质量上就未必过得去。 那钗被供着,显然是十分重要的东西,顾云听若是用那支钗作威胁,倒是也有一定的几率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一来她不清楚那支凤钗的分量,也不知道这位老人的脾性。如果对方不仅不受她威胁,反而因此发了狂,将她杀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