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竟然害羞道:“不仅是因为这衣服合了我的名字,还因为这是你绣的啊。” 双杏听了,也抿了抿唇一笑:“那我以后一定多帮你绣几身。不然我学女红做什么。” 新的一年,好像娘娘身体也好得多了。 现在她不仅不用终日躺在榻上,连走路也用不着宫女搀扶。又和之前一样,和太子坐在正殿中读书习字,一坐便是半天。 宫里的笑和人气又多起来,仿佛一切都在回到正轨。 双杏和安兰也用不着枯坐在茶水间,而是再次尽心尽力地站在母子二人跟前服侍。 天色渐晚,又快到了晚膳时分。 可还没等娘娘宣膳,中宫自外殿起又乱起来了,乱完,又是全然的静,心像压在弦上。 听闻远方传来的声音、又是这么大的阵仗,双杏估计又是皇上,也只能是皇上。 未消片刻,人便来了。 皇上斜觑着满宫宫人,在他驾临时,所有人都必须至少矮他一头,——哪怕是这世上次之尊贵的人,而其他人大多都跪伏下去了,——或许在他心中,这些人也算不得人。 唯有黄琅跟在他身后,手中握着一幅画卷,是这宫里唯二立着的、葆有短暂尊严的人。 站在主子身后,似乎自己也能成了主子。他昂起他肥胖的下巴,开口:“这是皇后娘娘宫中哪位宫女?” 他调子咬得很准,但在念到“皇后娘娘”四个字时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些许飘忽和轻视。 ***** 那日那陌生太监奉的是黄琅黄公公的手谕,他口中称黄公公也是顺应皇上的意思,要跟娘娘交代些什么。 在这宫里,能匍匐在那至高的权力位下,就是无上之荣耀。而身陷在皇权漩涡中心的黄公公的手谕,四舍五入便也是皇上的亲临了。中宫前殿宫人是断断不会拦的。 哪里还管为何不是黄公公本人,为何皇上对皇后的心思不仅要靠着一个太监、而那太监甚至都未曾亲至,而中宫宫人又为何连问都不曾问——这些都变成了未解的谜题,终将永久地埋没在皇城的深渊底。 不,或许它们有答案。就好像段荣春当初时一样,当一个人与权力支离,就是他最大的恶了。 但这一趟的结果还是很明显地,躺在黄琅的桌子上:两幅少女的画像。 黄琅看着眼前他最得意的干儿子,他善记又擅画,多少次为皇上找人,都是靠他的好记性。 可是眼前的状况显然让他犯了难:左边那副少女的身形眉目和黄琅所述相符,另一幅上少女也是好颜色,虽和干爹所说的样子不甚相像,但衣着却又是一样。 他只好画好两幅后,任干爹裁决。 黄琅也在犹豫,一根粗短的手指在两幅画卷上方移动。 ——最终,还是落下,点在一边的桌面上。 ***** 黄琅扬起手,“哗啦”一声,手中画卷应声打开。 画卷上是一个少女,身着淡蓝色裙装,裙角一朵兰花。 她站在一丛寒梅中,明眸善睐,娇憨可亲。从她眉眼中隐隐约约可以窥得双杏的影子,又不是怎么全然相像。 所有人都抬着头,但周遭很静,无人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狗皇帝碰不到双杏一片裙角(握拳) 晚上还会有一更(或者说三更?) ------------------------------------- 感谢专场: 手可弹棉花扔了1个手榴弹 忘忧清乐扔了1个地雷 哭泣的侦探扔了1个地雷 簪纓の豆腐愛讀書扔了1个地雷 160km/h扔了5个地雷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