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博看着他这辆帕萨特,也有点无语,看来这家伙不只是对剧组抠,对他自己也抠。 到了城西南的高新区,八行道的宽阔大马路,车子很少,偶尔那么几辆都开得嗖嗖的,不像他们这车,稳稳当当,娄禹坐在副驾指路,越开越偏,一路还能看到在施工的挖掘机、轰隆隆的打桩声、修到一半的钢筋混凝土,再往前开,连工地也看不到了,一小块一小块农田,紫色的茄子、红色的番茄、绿油油的辣椒、成串挂着的豇豆,这近郊的地里,不会像农村种着大片水稻小麦,都是蔬菜多。 这一片生机勃勃的热土看在孙晓博这正写悬疑的编剧眼中,不由得激发了许多灵感……这多好的埋尸地啊…… 帕萨特转进一片两层小房夹着的小道,外边墙上印着电信运营商巨大的蓝色标语,进去之后,狭窄的街面不甚整洁,却还挺热闹,也停着不少车,人来人往的,霍琅就开得更慢了。 孙晓博细看去,只见两边都是热闹的小门面,低矮的电线拉得墙面、头顶哪儿都是,那些门面里,小超市就有四五家,最显眼的位置一样是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口香糖小孩子的玩具飞车什么的; 紧邻的福利彩票门店还挂着历次开奖的数字,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统计分析报表,这点深奥没能阻拦热情的彩民围着讨论,神情严肃堪比专家讨论数据,旁边就是家冷清的ktv,估计白天没营业呢; 理发店旁边就挨着发廊,只是理发店的牌子上就质朴地叫“理发店”,发廊的牌子上妖娆地叫作“玫瑰梦”,一边是几个大老爷们披着白色的理发衣在剃头,一边是大姐们顶着一脑门的彩色塑料卷指着海报讨论时髦发型,绝不违和; 小摊卖着肉啊菜啊水果啊什么的,蔬菜带着泥,和城里菜场那种水淋出来的新鲜劲儿就是不一样,每片叶子都倔强地支棱着; 写着“xx村小学”字样的铁门后头,依稀可以看到一栋教学楼和空旷的小操场,现在正是暑假,估计孩子们都在街面上玩耍呢,没什么上课的。 小学开过了没多远,帕萨特就开不动了,前边儿被人围住了,孙晓博伸头出去一看,前面停着一辆车,烫着卷发涂着口红的大姐指着一个黄头发的青年:“我才买的新车!你玩你那破玩意儿不看道儿的吗!缺不缺德啊!” 黄毛胳膊底下夹着一个滑板,嚼着口香糖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多少钱我赔你就行了,老子又不是没钱。” “行,那你赔我辆新车。”口红大姐冷笑一声。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有人嚷道:“毛毛你这是遇上了吧,还不赶紧老实地认错道歉。” 黄毛把口香糖一吐:“你别太过分啊!你这车买来开本来就是要坏的!再说了,买了都好几个月了,哪里新了?!” 口红大姐一抱臂:“老娘的车买来没出过毛病,不是新的是什么,现在坏在你手上了,你不得给我赔?!” 黄毛眼睛一瞪:“那也只是赔修理费,谁会赔辆新车?我有钱但我又不傻。” 围观者都忍不住哄笑起来,娄禹下了车朝口红大姐打招呼:“韩姐!” 然后他转头朝一脸不愤的黄毛道:“你把韩姐的车开去修好,再买支好点的口红,好好给韩姐赔个不是,人家好好的新车,你弄坏了,还不表示一下?” 黄毛一脸不耐烦地,但是勉强应了下来:“知道了。” 口红大姐懒得搭理这倒霉孩子,笑眯眯地给娄禹打了招呼。 还有人在招呼娄禹:“娄老板你最近怎么没摆摊啊,我老婆最近想吃你家那猪蹄咧。” 口红大姐也问:“我看你最近回来得少,车停在楼下都好久没动了,是不是摊子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找什么人你只管说一声。” “对哈,老娄,少了你那摊子,我都不晓得去哪里买猪蹄了哈哈,有啥事随时说一声。” 娄禹笑着谢了:“没什么,最近跟了个剧组拍电影。” 热热闹闹的群众安静了一瞬间,然后嗡嗡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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