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在空白一片的脑海里抓住了一点点微末的警示,浑身不可控制地发起抖来,愣愣地看着汗血马,一动也不动。 他的手劲不自觉放松,戚安也找到了机会,从他手上挣脱,屁股着地掉到了地上。 恢复自由之后,他迅速跑到了二狗身边,将一众小乞儿护在了自己身后:“烈焰,快来!” 烈焰顺应着他的呼唤,左冲右突跑到了他面前。 它横着身子挡在一众孩子面前,蓦地又高高扬起前蹄,厉声嘶鸣起来。 这嘶鸣比前一声还要响亮,甚至传到了还在大路上的曹觅耳中。 她拉住东篱的手臂:“快!让车夫快点!烈焰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比她更快的,是之前还在附近搜索的几队亲兵。 耗子直接放弃了抵抗,遥遥与被汗血马保护在身后的戚安对视了一眼。 二狗等人也趁着这个时机,将还在豹子属下手中的五狗和狗牙拖了回来。那些人看着烈焰,似乎都被定住了,一有动作就会被汗血马扬着蹄子警告。 在几个混混被踹得人事不知之后,根本没有人敢继续动作了。 二狗张着嘴,仰头看着面前跃然似火的神骏,突然知道了“烈焰”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他惊叹着问道:“原来你刚才不是在说谎啊,那,那个什么王府真丢了一件绝世宝物,就是这匹马是吗?它太厉害了!” 他兀自说完,又实在想不明白,转头看着戚安:“可是我们根本没捡到它啊,它,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听你的话?” 戚安抬头看他。 附近的王府亲兵已经赶到,他们顺着被烈焰踏破的门槛,井然有序地闯入耗子的宅邸,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院中除汗血马身后的其他人全部制住。 一切尘埃落定后,几个职位较高的领头兵朝着汗血马的方向,屈膝跪下。 戚安轻呼了一口气,忍着身体重重的疲惫与不适,走到烈焰前头。 越过身边的二狗时,他轻声解释道:“烈焰从来没有丢失过。 “北安王府遗失的那件宝物…… “是我啊。” 二狗还未能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一辆外表看着平凡无奇的马车在门口处停下。 曹觅冲出车厢,看也不看身边等候着搀扶她的婢女,一跃直接跳到地面上。 站定的瞬间,她还有些迷惘。直到顺着破碎的木门,看到里面那个穿着乞丐装的矮小身影,她才蓦然一震。 愣了片刻,她咬着牙,按耐住内心复杂的情绪,一步一步朝院内走去。 越靠近,戚安那张沾满了污泥的小脸,就越清晰地印入她的眼眸。 明明只是失踪了一天,平日养尊处优,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北安王府二公子,就消瘦了些许,变成一个又脏又不体面的小乞丐。 曹觅再也止不住了,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直接奔跑了起来。 须臾,北安王妃狠狠地跌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将戚安拥入怀中。 这个时刻,她只顾着抽咽,只顾着庆幸,任何询问和责怪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戚安忍了一天一夜的眼泪也在同一时间决堤,他回抱着曹觅,把脸埋进母亲的脖颈间,轻轻地喊了一声:“娘亲……”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