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过戚安之后,曹觅转头对着戚瑞道:“下次你们想听,直接到前头去就行了,这些事情也没什么不能让你们知道的。” 戚瑞一愣,随即解释道:“我知晓的。 “但方才确实是妹妹尿床了……乳母要帮她换衣服,我们才出来透气,这才不小心听到了娘亲与戚三的对话。” “原来是这样……”曹觅点了点头。 她没有理会小女婴又尿床的事情,反而询问两人道:“那你们都听到了?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娘亲觉得呢?”戚瑞反问道。 曹觅皱了皱眉。 “我是觉得事情有些荒唐……”她思索了一阵后,如实回答道:“但我又感觉你们父亲的反应太大了。 “我本来下个月还要到水靖那边,接应从梨州那边过来的商船,但是听你父亲的意思,是不想我过去了…… “辽州的灾情控制得很好,理应不会发生像京师那样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我好好呆在拒戎?” 戚瑞和戚安对视一眼。 随后,戚瑞似乎是踟蹰了一瞬,之后才开口道:“娘亲可以等一等。 “我和戚安虽然有些猜测,但兹事体大,不敢轻易妄言。但如果……我们猜测得不差的话,再过一阵,娘亲就该知道了。” 曹觅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自从她生下小女婴之后,府中的人对她的态度便小心了许多。 而这一次,明明她才是大人,但两个孩子知道的,好像比她还多似的。 好在曹觅也心大,只道自己在乎的一家人不要有什么危难便好。想明白这一点,她也便失去了追究的兴趣。 她揽过两人,道:“走吧,乳母该给妹妹换好衣服了,我们进去看看她。” 戚瑞和戚安点了点头,一起随着曹觅向屋内走去。 过了两个月,盛朝的局势果然发生了曹觅预料之外的变化。 被孟蒲之乱吓了一通的圣上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愈发严格地限制起赈灾的规模。 他似乎觉得,用自己的粮食只能养出叛乱的百姓,所以便吝啬着不愿意再为灾民伸出援手。 上行下效,相应的,各地的官吏贪污越发严重,执法的手段也越发严酷。 等到曹觅听闻外界的消息时,只知道如今除了少部分地区,其他州府也陆陆续续出现了同孟蒲之乱一般的叛军。 到处都是断了粮的百姓,揭竿而起发出自己的呐喊声。 其中,就在辽州南边,与辽州大面积接壤的闵州之内,建立起了声势最为浩大的一支叛军队伍。 说起来,如果没有戚游和曹觅,早先一个通过政治,一个通过民生控制住了辽州境内的情况,流民最多的队伍应该出现在辽州区域。 但不管如何,当各地叛军频起,即使身在还未被殃及的拒戎,曹觅也感受到了时代浪潮下,个体成为浮萍的那种漂泊无依感,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了之前戚瑞和戚安没有说明白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想通这些没有用,曹觅还是愁得连续几天都吃不好饭。 她的情绪波动,就连已经八个多月,已经能发出各种“咿呀”声响的小女婴都感受到了。 每次曹觅抱着她,她都要往曹觅面上糊一脸的口水,状若安慰。 “娘亲何必忧虑。”戚瑞放下饭碗,叹了一声劝道:“父亲早做好了布置,辽州南线亦有守军护境,抵挡闵州叛军北上。 “朝廷那边也派了闵州和樊州的军队前去镇压……想来只要不出意外,叛军势力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我们身处拒戎,只要不随意外出,还是十分安全的。娘亲大可不必自扰,静待父亲归来便是。” 曹觅闻言看了他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嗯,我知道,我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 她这几天拼命回忆,实在不确定自己当时看的书中是否有相同的桥段。 但是各地叛军林立,应该是发生在戚瑞成年以后才对。 如今连天下大势也隐隐有提前的趋势,曹觅实在有些坐立难安。 戚瑞想了想,唤乳母抱来女婴,别扭着劝道:“妹妹又长了两颗牙,如今正搀着我们的饭食。 “娘亲不为自己,也帮着她多吃几口,如何?” 王府长公子从小养尊处优,还不知晓哄人的法子。 但是曹觅却从他的言行中看到他此番安慰自己的认真态度,和真切希望自己开心起来的良苦用心。 这才是令王妃最动容的东西。 于是她笑了笑,接过在自家大哥怀中怎么都不舒坦的小女婴,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将小女婴稳在自己怀中,她又道:“这些天是娘亲自己想多了,哎……确实,事已至此,也不是忧虑就能解决的。 “你们三个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得多吃一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