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这段时间我也在想一些事情。” 徐建的话让王思年抬起头。 她看见自己的身影和周围的景色一起映在那对点墨一样的双眸里,交杂,扭曲。 “沉溺于过去毫无价值,我们都应该继续往前走。” 王思年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如果他可以放下隔阂与田亚志重修旧好,那么她也得行动起来,至少是先把婚纱给定了。 “嗯。”沉默片刻,她应了一声。 *** 隔天早上,天意外的阴了,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要我送你去吗?”徐建对着镜子熟练的抽上领带,回身问道。 他因为周六去王思年家,少工作了一天,周日就得补上。和气象局合作的项目马上要投标,不少材料需要处理。 “不用,我一会儿打车去婚纱店就行,都预约好了。” 徐建笑笑:“记得多拍点照片给我看看。” “知道了,快走吧,一会儿该迟到了。”王思年手里掂着面包,咬了一口,含混不清的说。 徐建拿了钥匙出了门,在玄关处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年年手还疼吗?” “啊?” 他指了指王思年在唐宁家被烫伤的手腕,目光阴沉。 冲凉冲的及时、涂药涂的又厚,那一处小小的红晕早就看不出痕迹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王思年笑着抖抖手腕,“一点事儿都没有。” “那就好。”徐建这才看着松快些,硬是痴缠着索了个吻,转身离开。 王思年送走了他,重新回到餐桌前坐下,灌了半杯牛奶,认真翻起通讯录来。 虽然和亲妈说的是找高琳琳一起去看喜服,但人家刚分手,这么做跟往伤口上撒盐别无二致。再狠心的人也干不出这种缺德事。 王思年花了十来分钟把几百个联系人一个个捋下来,竟然认真的犯了难,没找出一个能陪她干这种琐事的人。 同事平时和和气气,但下了班根本没什么来往。 而到了她这个年纪,朋友们该结婚的结婚、该生孩子的生孩子,原本一起浪的小姐妹们都把时间优先贡献给了家庭。 算来算去,只剩下高琳琳和肖爽这两个铁头兵了。 可买婚纱还不像是去菜市场买菜,一个人很容易上当。大几千块钱的东西,没旁人在边上把个关,真就不行。 正发愁时,屏幕上突然进来一条消息: 【小王,西安的采访你能去吗?会务那边让提前一周到,先准备准备。】 是老孟的微信。王思年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拨通了唐宁的电话。 “你怎么了?”她语气虽然温和,但问的直接。 对面传来一个显得有些委顿的声音:“年姐你收到老孟的信息了吧。我刚刚和他说了,准备辞职了。所以西安之行就空出一个名额来,我推荐你去。” 王思年顿住:“为什么突然不想干了?” 对方沉默。 他的回应很难不让王思年多想,她也顾不上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急着挽留:“是因为我吗?我们还是好朋友,你那天说了什么我都记不住了。对!我失忆了,哎我叫什么来着?” 这顿强行失忆的操作成功让对面噗嗤笑了出来。 王思年觉得自己劝住了唐宁,松了口气:“笑就对了,感情上的事别太认真。你好不容易才找着这么个能落户口的工作,哪能说辞职就辞职呢。” “年姐。”唐宁的语气也跟着温柔了起来,“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压力太大,我也是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考虑不干了的。” 王思年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对方接着说:“当初毕业的时候,就铁了心想留在北京。只要能有户口,就算给钱少点也不怕。但是现在出了事,真挺后悔的,还是应该趁年轻多赚钱,不然想帮忙都帮不上。” “是什么事?”女人小心翼翼的问,怕戳破大男孩的自尊心,“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我爸之前走了点弯路,不知道得罪了谁,现在叫人把事情给捅出来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都怪他糊涂,是他活该,所以年姐你就别问了。”唐宁声音有点哽咽,“我是真的……挺想给你留个好印象的。” 王思年紧了紧滚烫的手机:“朋友一场,哪能说不管就不管呢。我手头还存了点周转的钱,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先借你。” 唐宁半晌才说话:“你真的太仗义了。” “这算什么仗义,这都是最基本的——” 话还没说完,对面突然没头没尾的说:“思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卡瓦菲斯的一首诗?” 话题跳跃的太快,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