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响起哗哗的水声,是王妈打开了水龙头,借着水流用力擦洗刚刚煎了鸡蛋的平底锅。 “用钢丝球会破坏涂层的。”王思年看她有大力出奇迹的架势,忍不住劝阻了两句,“这不还是您之前告诉我的么。” 王妈依旧不说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思年好奇的凑了过去,这才发现妈妈的眼圈有点红了。 嘴硬的人,心软起来最要命。 她知道这时候若是安慰母亲两句,对方肯定会跟炸毛的猫似的,喊起来:“谁哭了!有说瞎话的功夫不如多干点家务!” 所以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拿出十二分的开心和愉悦,笑着说:“妈,我先走了。” 转身的瞬间,眼眶也跟着热辣辣起来。 今天风大,王爸怕八哥受凉,一大早就把笼子拿进屋里来了。而这鸟看着这出母女情深,在一旁凑热闹学起舌来:“走吧走吧。乖女儿,早去早回!” 王思年鼻间的酸意因为这只死鸟彻底破了功:“我的便宜你也敢占,等我晚上回家把你尾巴薅秃。” 八哥瑟瑟发抖——女人,真是一种无情的生物。 *** 可能是天气不好的缘故,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王思年到了约定的照相馆,端着纸杯猫在大厅的皮椅子上,正在环顾四周,寻找徐建的踪影。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发了微信。 【上车了吗?】他问。 自从知道了她怀孕,徐建好像吃准了她,连定位都放弃了。 【就差你了。】王思年回复。 【公司有点急事,我可能要晚一点。】男人说。 【不着急,你慢慢来。】 回完这句,王思年百无聊赖的刷起了手机,不知不觉竟也等了快40分钟。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变成一块望夫石时,徐建拄着拐匆匆赶到,额头上都渗出了薄薄的汗。 他身上穿着铁灰色的衬衫,刘海用发蜡一板一眼的梳了上去,显出一副气度非凡的矜贵模样。 “怎么花了这么久?”王思年打趣说,“生孩子去了?” 徐建含混的道歉:“突然有点儿事。” 那样子似乎是不想细讨论下去。 王思年还要再问时,耳旁突然传来了工作人员的询问:“请问人到齐了吗?” 现在确实是时候不早了。再不拍,等一会儿赶去登记处,对方怕是就要午休了。 所以女人收了问询的心,和男人肩并肩进了拍摄间。 “来,笑笑。”年轻的摄影师负责活跃气氛,上蹿下跳的热闹极了,“新郎笑的很好,新娘子还差点意思。” 王思年觉得自己明明在笑,而且笑的很用心。甚至脸上的每一根肌肉都因为用力过猛,轻微抖动起来。 然而怎么拍,摄影师都还是不满意。 明明只是拍个证件照,对方却搞得好像在给vogue做封面。他这个严肃又认真的模样,倒让她想起了很久没见的唐宁。 不知道那孩子回了老家,还能不能找到“他的城市”。 “调动一下情绪。”摄影师大声说。 王思年有些晃神,突然感到唇上一热。 是徐建在众目睽睽下吻了她——蜻蜓点水般的。 你不专心。”男人凑在她耳边说。气音带出来的热气顺着她的脖颈和耳廓往下走,钻进衣领里,再直痒到心里去:“笑一笑。” 他用修长而有力的手,轻轻摆正了她的身子。 王思年忍不住缩起脖子,红着脸,春花一样笑了。 咔嚓,咔嚓,快门声骤响,一通闪光灯亮起。 “这就对了!”摄影师终于满意,猛地抓拍起来。 拍完不算是结束,一通ps后期修图猛于虎,又过了半个小时才算是真正完事。 正片上两个傻傻的小人,肩并肩坐在一起,在大红背景里露出傻傻的笑。 “这修得也太假了。”王思年看着自己恨不得呈现30度锐角的下巴,小声嘀咕着,“跟蛇精似的,亲妈都该不认识了。” 然而徐建明显很满意。 他从里面抽出一张,放进随身的皮夹里,然后才说:“你是蛇精,我就是蝎子精,宝宝是被我们捉住的葫芦娃。” ……真是吉祥的一家啊。 照片是拿到了,但是因为男人的迟到和摄影师的完美主义,到底是墨迹到了婚姻登记处午休的时间。 “先吃饭再过去登记吧?”王思年看着阴沉沉的天气,提了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吃烤鱼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