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楼面前停了下来。 楼道门大敞着,原先的门禁早就失效,任由行人进出。楼梯间堆满了纸箱和杂物, 让通行变得异常艰难。 王思年叹了口气, 一步步往上爬。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时, 终于看到了那扇墨绿色防盗门。大门上面还贴着一个小小的熊猫标志,是90年代最流行的盼盼牌。 她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门铃在哪, 只能用力敲响了大门。 当,当, 当。 没人回应。 王思年看了一眼手表, 上午11点48。难道是唐宁的家里人出去吃饭了? 她不死心, 又敲了一次。 这回随着“吱呀”一声,眼前的门虽然没开,对门邻居倒是出来了。 “你找谁?”说话的老太太佝偻着背,看上去有些警惕,一副要抓贼的表情。 “我是唐宁的朋友。”王思年解释着, “听说他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王思年赶紧抬起自己刚刚在县城车站买的盒装礼品,示意她动机纯良。 王思年在胡同里住了很多年,了解这些知根知底的老街坊,相互之间护短得很。 邻居老太太的狐疑表情看上去淡了些。 “阿姨, 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她见对方态度缓和,甜甜的问道,“我刚刚敲门,没人在。” 她本身就长得和气,这么一笑真让人如沐春风。 “你给小宁打电话吧,不过我估计你今天见不到他了。”老太太不吃这一套,说完咣啷一声,无情的把自家的铁门关上了。 这下倒是把女人晾在了楼道里,王思年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四层的楼梯间没有窗户,只能靠上一层漏些光下来,因此分外阴冷。她在门口枯等了一会儿,渐渐觉得手脚都变得冰冰凉。 没有提前打听好唐宁的行程,也不知道他家人目前的情况,自己揣着身份证、现金和写着地址的纸条,就跟个愣头青一样跑了来。 这趟行程确实太仓促、太缺乏准备了。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她开始认真思考去棉麻厂试试运气的可能性,毕竟唐宁家住的是职工宿舍,多少肯定会和这个单位有些联系。 “年姐?” 一声意外的呼喊打断了女人的沉思。 王思年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两个多月没见的大男孩正站在三层拐角处。 他手里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塑料袋,一脸诧异的抬头仰望着王思年这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唐宁说。 王思年喜出望外:“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唐宁哪知道她的心路历程,一脸懵:“……?” 不管这出喜相逢有多么离奇,几分钟之后,王思年已经坐在了唐宁家的客厅里。 客厅布置的很稳妥。沙发上、电视上都盖着手织的熊猫抱竹装饰布,憨态可掬,应该是老人家一针一线认真勾出来的。邻居家飘来炸带鱼的香气,让整个空间都沉浸在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里。 但在温馨和圆满的表象下,王思年还是看出了一丝新添的狼狈。 比如窗台上的绿萝枯黄的卷着边,应该是有日子没人浇水了。再比如餐桌上放着打开了一半的饼干,颜色发深,已经受潮。 “你要吃点什么吗?”唐宁把塑料袋放下,从里面拿出两包泡面,表情有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