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的好消息。” 田亚志认识他太多年,知道这位一向是实干派。果然不出所料,一周之后,徐建和王思年已经踏上了东去的行程。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徐建偷怕了一张王思年在高铁上熟睡的照片。 女人仰着头,因为恬静的梦,红润的嘴微微张开。 “我有点紧张。”徐建难得的怂了。 “快点对自己大喊:我叫不紧张!”老田终于做了回人,真心实意的给兄弟鼓起劲来,“加油,祝你好运!” 这是田亚志给徐建发的最后一条微信。 徐建说:“等我的好消息!” 这是徐建给田亚志发的最后一条微信。 之后他们再无联系。 第二天、第三天或者是第四天的寂静夜晚,徐建死在了海上。 * 回忆停止时,田亚志的目光再次凝聚在了窗外。 对面的家属楼上亮着星星点点的灯,但是他定睛看去,属于徐建家的那一盏是黑着的。 田亚志端起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插上插销,打了开来。 瞬间眼里全是闪耀的光火,迷人的绽放。 他高高举起,对着徐建家的方向闪了两闪。 在一刹那,他几乎觉得对方会打开窗户,笑着冲他闪回来。 但那不过是错觉——对面那栋楼依旧是沉寂一片。 这一次,再没人回应了。 * 王思年怀孕了,并且准备留下这个孩子的消息,田亚志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 “我可能很蠢吧。”她坐在咖啡厅里,咬了一口全麦三明治,说的有些含混不清。 田亚志坐在她对面,叹了口气,没有发表看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完全理解他人,从根本上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问题。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不答应他出海,是不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王思年又说。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热水,把碎成糊糊的吃食吞了下去。 这句话像钉子似的,敲进了男人心里。 其实田亚志也想过,如果自己当初不提出那个海边的建议,是不是徐建就不会出事了。 每次思绪转到这件事时,巨大的愧疚和后悔就会潮水一般涌上来,淹得他快要窒息。在探明真相之前,可能还有一两丝的侥幸。而如今知道朋友再不可能回来,痛苦难以言喻。 王思年完成了复杂的吞咽过程,蹙了蹙眉,随口抱怨:“全麦的东西应该给牲口吃,太剌嗓子了。” 田亚志停下杂乱的回忆,好奇地问:“怎么吃起全麦来了?怀孕也能减肥吗?你也不胖啊。” 女人摸了摸自己日渐膨胀的肚皮:“最近空腹血糖不合格,医生怕我孕期糖尿病,所以让我控制饮食。” “哦。”田亚志连女朋友都没有,对怀孕这件事更是一无所知,所以也插不上什么嘴。 “对了,我那天去产检,又碰见你姐姐了。”王思年喝了口水,“她让我给你介绍女朋友,怕你孤独终老。” “别听她瞎说。”田亚志无语,“我受欢迎着呢,压根不用别人介绍。” “是吗?”王思年对这点明显保持怀疑,“你上一次谈恋爱是在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可能还是上高中,和女篮队长拉拉小手的时候。 但这话说出来就丢人了,所以他死鸭子嘴硬:“前两天还有人跟我搭讪呢,非常漂亮的妹妹,就在三里屯。” 王思年一眼看穿,了然点头:“不愧是’田切让’,宝刀不老。” 她试探着又咬了口三明治:“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开了,我倒是有个朋友可以介绍给你。性格挺开朗的,现在在日本上班,估计过年就回来了。” 田亚志提不起精神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肖想过,但始终不敢动心思的女人,叹了口气:“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状态不好,不能耽误人家。” 片刻沉默后,王思年开口:“我们都得往前走,往前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做起来谈何容易。 田亚志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我找到写着宋谨和名字的墓了。看起来他家里挺有钱,地方弄得不错。你想去看看吗?” 顶着这个名字埋葬在土下的,大抵是男人的兄弟,女人的恋人。 当啷。 王思年握着的水杯下意识掉落在了桌子上,男人眼疾手快,把杯子拾了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