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曲子,汝凭何让吾用心去听?!又有何资格来质问他人?!” 哐啷—— 玉箫脱手,箫身应声而断。 场上一片惊呼。 习丸静静地看着地上的断箫,他蹲下,将玉箫拾起来,手有些不稳,捡了好几下才把玉箫攥在手中。 原来,在这浮尘,他竟也迷失了本心。 真是——天意如此。 习丸拾起断箫,他似乎又变回了儒雅的贵公子,他眼里再无浮躁之色,恭敬地问道:“敢问公子名讳。” 北木雪见此,对习丸的品行颇为赞叹,作为迷失者他不仅听进去了及时听进去了谏言,心境也更上一层楼。也不吝啬自己的名字,大方道出:“北木雪。” “原来是王爷,失敬!”习丸眼睛一亮,看向坐在北木雪身旁未出声的墨周箫雨,激动道,“那这位就是未来的北王卿墨周箫雨墨公子?!” 被点名的墨周箫雨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习丸还想说什么,下一场,也就是圣王朝的演奏要开始了,只得遗憾离去。 墨周箫雨乘人不注意,偷偷地咬北木雪的耳朵:“王爷好福气。” 濡湿的气息喷洒在耳廓,若即若离的触感导致北木雪身体轻颤,他面无表情地坐好,后背立得笔直,低声说道:“不许胡说。” 只是那墨色的长发之下,突出若隐若现的耳垂,宛如熟透了的果实,红得诱人。在墨周箫雨眼中,半点威严也没有。 “其实我就是听得打瞌睡了。” “我知道。” 墨周箫雨低低笑道:“你刚才,像只护崽子的狼。” 北木雪:“不要闹。” “我哪里闹了?” “手别乱摸……” “我摸哪儿了?” 北木雪:“……” 周围的人的目光都已经被场上所吸引了,没人发觉墨周箫雨和北木雪两人的小动作。场上搬来一架直径近一米的大号战鼓,选择这个乐器,只能说十分大胆,战鼓一般只有在战场鼓舞士气时,才会用到。 鼓手穿着黑底红纹的劲装,头发简单绑了个马尾,额前捆着一条多色的辫带,与之前的乐师们大相庭径的风雅之姿形成一道截然不同的风采。 这就好比在一束雅致的白玉兰中,突然多了一朵红色玫瑰,在视觉疲劳之时,立刻变为引人的注意。 墨周箫雨突然停下作乱的手,看向台子,觉得那鼓手怎么十分眼熟:“这人是……” “圣王朝月红锐,献上《无川》,献丑了。” 月红锐? 墨周箫雨一脸惊愕,北木雪脸上亦是难以觉察的愕然。 月红锐这一改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英姿飒爽,用墨周箫雨的话来说,就是爷们儿多了,不像以前,骚包。 虽然墨周箫雨还没意识到,他自己显然比月红锐更适合美人这个词汇。当然,就算意识到,他也不会承认自己长了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 月红锐用双木槌敲击鼓心,其音低沉,仅为起一个前奏。 鼓声缓慢沉重,令人不禁失神,是谁在说离别?又是谁,要去往何妨?这鼓,竟是在悲恸?! 咚! 鼓声震耳欲聋,唤醒了所有沉浸在离别的长河之中的人。 鼓声响彻云霄,颇有岳撼山崩、天摧地塌之势,排山倒海、惊天动地之魄! 鼓声声声不息,仿若敲打在人们的胸膛,直击迷惘的灵魂,它在告诉迷失了方向的人——看! 那才是你该走的路! 别在这泥沼中越陷越深! 墨周箫雨表情越来越严肃,他极为认真地听着,这隆隆鼓声中仿佛在告诉什么他从未在意,或者早已埋葬的东西。 那是什么? 是什么? 咚!咚咚咚! 轰隆隆—— 雷声响起,大雨倾盆而下,仿佛这鼓声真的撼动了天地! 一阵电闪雷鸣,月红锐的鼓声亦不甘示弱,与雷电共鸣。雨越下越大,鼓声越来越急,与天地之音融为一体,气势磅礴,可谓空前绝后的壮观。 狂烈! 壮阔! 所有人为眼前的画面、耳闻的声音所震撼,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在随着鼓声燃烧、沸腾。场上的那抹身影似要和这山河、与这雷雨融为一体! 鼓声由强至弱,最后缓缓平息。 雨过天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