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虚伪且不知自重的人 情绪的建立需要心,但这一瞬间,晏沥说出口的字词像尖刺,穿透了她的心脏。这是她认识他十九年、喜欢他十三年、结婚三年以来,第一次听说。 虚伪?不自重?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她的。 柏菡跌坐到地上,觉得自己有口气喘不上来。 她特别想哭,但干涩的眼睛里流不出一滴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前流了太多,如今不剩了。 她闭上眼,眼前漆黑一片。 · 晏沥和郑书艺又说了一些话,受不住冻回室内了。 他们看到柏菡还是没有醒,只是调整了姿势,背对着院子侧躺着,双腿蜷缩在胸前,神色平静。 郑书艺感叹:“她的身体素质还真好,看着柔弱,这么一摔居然都没事,好好休息就成。还好那母马只是轻微受惊,没彻底疯。” 晏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她立即禁声了。 郑书艺离开房间后,晏沥坐到了床边的沙发上,一语不发地看着柏菡。光从表情也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情绪,永远平静淡漠的一张脸,想展现温柔的时候就轻轻一笑,不想的时候就冰封起来。 柏菡闭着眼,分明感受得到他的目光悬在自己头顶。 她现在一不想和他说话,二不想见他。 一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僵局,晏沥快速接起,起身走到窗边。 阿诚打来无非就是为此事道歉,再问他项目投资还谈不谈了。 晏沥压低了声音说:“免谈。” 惜字如金,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坐回床边,伸手掖了掖被角,忽然动作一滞,看穿了她:“醒了?” 柏菡不装了,睁开眼,翻过身:“嗯。” “电话声吵醒的?” 柏菡坐起来,理了理领口:“对。”全程没有看晏沥一眼。 她忍着身体上的酸痛站起:“我的包在哪?” 晏沥打开衣柜拿了递给她。 “我回我自己房间再睡会儿。” 她单薄的肩上挂着包链,一只手撑着墙慢悠悠往门口走。那一摔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臀部与地面的剧烈碰撞让她这会儿还没法好好走路,一瘸一拐的背影显得可怜又滑稽。 像个木头人杵在原地的晏沥终于动了动,越过她,走到门前,拦在那,像堵冰冷的铁墙。 “我出去,你直接在这睡。” 柏菡喘了口气,不看他:“真不用,在这儿有人进进出出的,我睡不踏实。” 她一直垂着头,目光看向地面。晏沥只能看到她的头顶,看她弓着背的样子多么病弱又可笑。 他说:“你在作什么?” 柏菡一顿,没来由地笑了。她抬起头,莞尔:“你看,我现在睡在这,晚上我还得起来睡回去,多折腾。” 晏沥张口,被柏菡打断:“你晚上肯定也不想和我挤一张床,还得多要一条被子,多麻烦。” 按照他们平时的睡法,楚河汉界,一人一条被子被角压得严严实实的,腿脚伸展不开。她睡觉的时候其实并不安生,喜欢踢开被子,把被子当抱枕压着睡。她从前不说是因为说了也没用。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她因为怕自己半夜伸腿压在晏沥身上,往往是半梦半醒地撑到天快亮才敢睡。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他们其实适合分开。 如果长此以往地睡觉,她迟早得精神衰弱。 她跛着走到门边:“麻烦让一让。” 晏沥没反应,她就等。良久,晏沥退了半步,让出了一条道。 “谢谢。” 柏菡侧身走出门到过道,感觉热得发烫的身体都被凉风吹得舒爽了些。 也许是因为身体的负担过大,柏菡这一睡,一整晚都没起。 没有吃晚饭,没有洗澡,没有回复震动了一晚上的消息。 凌晨五点,酒店走道上传来晏沥和郑书艺的声音。 郑书艺说:“她这是睡了十七个小时了?饭也没吃。” 晏沥随便“嗯”了一声,拿着让接待人从前台强行要来的一张房卡开了门。 房间内黑黢黢的,一盏灯都没开,走道上斜打来的光线才能让人勉强看清床的位置。 走近一看,柏菡还沉沉地睡着。晏沥顺手打开了床头台灯,看见她脸上和脖颈处密密麻麻的汗珠,一摸额头,整个人烧得滚烫,难怪睡梦中也紧紧拧着眉头不愿松开。 柏菡病了,在a市的其他行程自然也只能取消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