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柏菡低着头打量不同的蛋糕,蓝莓味的、草莓味的,还有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味。 前段时间为了恢复身材,她有意克制了甜品的摄入,今天却被眼前这大大小小的蛋糕诱惑住了。 晏沥站在她身边,周围围着一圈来找他谈工作的人,就包括了先前在门口接人的两个男人。 “晏总,我最近在c市有个项目,不知道你或者晏家感不感兴趣,我们可以合作。” “晏总……” “晏总……” 即使是同一届的人,在场却很少有人直接叫他的名字。年过三十,同学不同学的不重要,能不能为自己的事业带来发展才是聚会的最主要目的。 陈平恺注意到晏沥根本就没有在听他们说的话,一双漆黑的眼垂着,睫毛像帘子般覆盖住了清澈的瞳孔,他的眸光一直停留在柏菡的身上。 柏菡在一个蓝莓味的和一个巧克力味的蛋糕里犹豫不决,眉心蹙着,拿捏不定主意。 陈平恺立即停下了自己的滔滔不绝,转而从柏菡入手。 “柏菡,我刚才尝过,那个巧克力味的更好吃。” 柏菡抬眼,明眸盛着光,“真的?” 陈平恺有一时的失神,想起高中那段心动的经历。但过去了毕竟就是过去了,他很快回神笑着回答: “真的,甜而不腻。” 柏菡姑且信了,端起了那一精致的小盘子,小口吃了起来。 正如陈平恺想的那样,晏沥这才施舍了一个眼神到他身上,淡淡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项目?” 陈平恺一番解释。 话说到一半,却被打断了。 他拧起眉,却见刚才欢喜吃着蛋糕的柏菡揪着晏沥的衣服,皱着眉头和鼻子。 “晏沥,我有点不对劲……”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气若游丝,虚浮飘渺除了离她最近的两人外,其余人根本听不见。 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了红色的斑点和肿块,喘气的频率越来越快,眼皮一下接着一下缓慢开合,身躯靠着晏沥向下滑,如果不是被他扶着,应该已经跌坐在地。 晏沥飞快地用外衣遮住她低垂的头,一边打了120,陈叔刚把人送到就先离开了一会儿,这会儿已经开回家取东西了。 青筋四起的手臂从桌上夺过一瓶纯净水,拧开给柏菡,身体挡着她。 “蛋糕里有什么?” 声带猛烈震动发出的怒音让周围一片人都静默了,不敢出声,嗓音里滚过的尖锐颗粒感仿佛把他们的耳朵碾在马路上。 陈平恺又疑惑又害怕地说:“巧克力啊,还有奶油,好像还放了点花生粉。” 花生粉放的少,又特意和别的混杂过,味道根本盖不过巧克力的甜味。 听到花生两个字,晏沥就像被触动了逆鳞。 眉心聚拢,而尾部高扬。连接耳朵和下颚的那片肌肉紧绷,硬生生划了一道阴影出来。 他一言不发地抱起柏菡推开人群走到楼下,救护车一到就离开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走人了?” “柏菡好像不舒服,我刚好瞥见一眼,她脸红红的。” “不会是过敏了吧?” 陈平恺哪里管这些,只是冲到街上想看他们去了哪家医院,生怕晏沥把火撒到他头上。他手上还有晏沥之前参与的一个项目呢,可不能新投资没拉到,还折了旧的。 医院里,医生抹了把额间的汗对晏沥说:“还好来得及时,再晚点就危险了。” 一直站得笔挺宛若一座高山的晏沥却像是忽然倒塌了般,无骨似的跌坐到了病房前的座椅上,长舒一口气。 他闭上眼,皱着眉全身颤栗,回想起一幕幕,还觉得后怕。 医生见他这模样只最后又说了一句:“以后再仔细点吧,凡是花生做的东西,她都不能碰。可不光是花生或者花生酱。有时防不胜防的。” 晏沥到房里看了熟睡的柏菡一眼,走到门外打了一个电话给eric,如今eric不仅处理公司方面的事务,也处理他个人投资这块的,公司方面有了新人帮他分担。 “联系陈平恺,终止项目合作。” 是把火撒到他头上了吗? 是的。 陈平恺不知道柏菡花生过敏,算是无心之失,但晏沥正冒火,本就对他和他的项目都不满意,可没有多的仁慈。 晏沥一拳打在座椅上,关节霎时涨红,除了陈平恺,没有仔细检查成分的自己也是问题。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