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回家过年吧,新年快乐。” ? 年过了,尹子妍回到临城,恰逢柏菡去长白山出差,家里只有她一人,冷冷清清的。 临城下着不大不小的雪,鹅毛一样慢悠悠地落下,一眼望出去仿若所有行人、车辆都被慢放了。 剧组里的人相约在酒吧一条街喝个彻夜。 尹子妍对待工作上接触的人的态度是——忍。只要对方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她就会压抑着怒气摆出一副好脸色。 她从小没过过富裕的日子,家里在安城也算是个偏穷的。 她来了临城后深刻意识到了差距。安城有临城没有的海湾美景,但临城有安城没有的发达。晏沥和赵铭奇那样的人,看待临城应该只当是个穷乡僻壤的小渔村。临城市区一套□□十平的公寓,能在安城买套别墅。 她坐在剧组的车里,低头抠着自己的指甲缝,表情不甚明朗,窗外霓虹街景疾速倒退。 “子妍,怎么了?”剧组里与她交好的同事察觉了,热心问道。 尹子妍细微摇了摇头,笑说:“没事,就是有点困。” “是挺晚了,他们非要喝。没事,等到了酒吧一条街就热闹了,到时你想睡都睡不着。别看外头天冷,但那条街可热着呢。” 尹子妍嗯了声,扭头看向窗外继续凝思。 与人争吵,太累了,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吵。想想后半辈子要和一个人在一屋檐下争吵不休,仅凭一张证件捆绑在一起,她做不到。 养孩子,负担重,更别说生孩子了,她平生最怕的事就是疼,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生孩子。她本来就不喜欢孩子,生了自找麻烦。 工资一个人花,正正好。 也许有天能换个干净宽敞的公寓。 想到这她默了默。 那天赵铭奇来,有没有看到公寓楼前的干枯杂草堆,连抹绿色都找不到,空气里除了咸腥的海味,还有来往车辆振起的黄土与灰。楼道里的感应灯是坏的,夜晚上下楼得借着手机的光亮。 他那天穿的一身大衣,家里人认不出,可她心里有数。金贵得很,一身毛流很顺,锃亮地反着光。 她和他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过了一会,车停下了。 车内的暖气吹得尹子妍头昏脑胀的,一下车感受到迎面拂来的冷风,不禁哆嗦了一下,又觉得很畅快很爽。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同组的人身后,穿着牛仔裤的腿不自觉打颤,直到走进一家隐于绿荫下的酒吧才觉得身子暖了。 这间酒吧有着跳脱的暗红色墙色,打着纸醉金迷的金色灯光,吧台透出盈盈的蓝光,总之就是将调色盘杂糅在一起,在观感上给人以混乱混沌之感,尹子妍不禁怀疑起酒吧主人的审美。 走进包间,里面也是一样的,只是光线变成了碎片式的点斑驳在地面,最显眼的还要数那苦瓜绿的沙发。 尹子妍抽了抽嘴角,心说这就是暴发户的审美吗?还是她无法理解的“艺术”? 酒桌上的游戏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她喝了几年,早就应付自如,该推拒的推拒。 她的酒量一般,喝前吞下的一块块面包让她能撑久一些。 向来理智,拿捏自如。 可也许因她今日脑袋里一片混乱,胡思乱想了许多,眼前乱糟糟的颜色更是晕开了,在眼前晃荡,似涟漪一样漾开。这些颜色,管它是冷调还是暖调的,在酒精作用下,通通热烈。 揣着最后一丝理智,她放下酒杯,“我去趟洗手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