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的珠子早已散落满地。 “就好比珠子,一经散落,哪怕再次串起,你也不能说它不是原来的手串了。” 松溅阴俯下身拾起了脚旁的一颗小叶紫檀珠,却将眼神抬起,落在了苍柏身上,缓缓勾起了唇角。 “而我说了,阿瑶是我的人。” 指尖一松,那颗小叶紫檀珠就已落在了松溅阴的掌心。 他侧过脸,视线落在了苍柏的身上,眼中的恶意毫不掩饰,不紧不慢地说道:“表弟年岁小,怕是不懂‘我的人’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也无妨,你只需记得一件事,在这世上,除了我,她无法嫁给任何人。” 出乎松溅阴的意料,苍柏半点没有被这句话吓退,少年又是一笑,或许是光线阴沉的缘故,少年精致好看的眉眼越发灼人。 “这话很无理。”苍柏垂眸,半点没被松溅阴的情绪干扰,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又凭什么如此断言?” “凭什么?”松溅阴觉得这句反问可笑极了,他不由嘲讽道,“我说了,她是我的人!” “她不是。” “她不是我的人,难道能是你的人吗?” 苍柏摇摇头,缓慢又坚定地说道:“当然也不是。” “盛鸣瑶……就是盛鸣瑶。” ——没有人能给她定性,也没有什么能轻易将她摧毁。 明明是这般弱小脆弱的人类,却偏偏拥有无比强大开阔的心胸,令人甘愿为她沦陷,令王甘愿俯首称臣。 哪怕是回到了过去,可盛鸣瑶永远都在向前走。 想起了曾经所见的种种,苍柏抬起眼,目光虚虚地落在了松溅阴所在的方向,旋即摇头轻笑。 漫长枯燥的岁月,总要给自己找些乐子,才不显得那么无趣。 所以哪怕苍柏同样是带着记忆进入了幻境,可他宁愿用封闭自己的记忆作为交换,更改了部分“设定”,再一次来到了盛鸣瑶的身边。 只要今日一过,苍柏就只是幻境中“梧州苍家的苍柏”,这一次的结局究竟如何,连他自己也不知晓。 苍柏也早已厌倦了去见证那些既定的结局。 在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岁月中,总要给自己找些乐子,才让光阴不显得那么繁琐无趣。 这一刻,苍柏的眼眸干净灿烂得像是盛满了盛夏之夜的细碎星光。他没有看向松溅阴,反而使对方神色更加阴郁,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惶然。 松溅阴在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然而无论松溅阴如何害怕,苍柏也会开口。 “——阿鸣姐姐不属于我,更不属于你。” “她从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她活在这世上,就是她自己而已。”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苍柏也没说话,他很是顺手地捏住了左手旁放着的茶杯杯柄,拿了起来,轻轻抿了口茶。 不等苍柏将茶杯放下,就听一旁的松溅阴忽而冷笑,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直至染上了几分癫狂。 “呵,‘不属于’?苍柏——苍表弟,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说完这句话后,松溅阴骤然发难,猛地掀起手旁的桌子上面滚烫的热茶直直地冲着苍柏砸了过去。 早在松溅阴动手的前一刻,苍柏就已察觉到了不对,他侧身避开,以扇遮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