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些伤没好,谁愿意大热天穿能捂出汗来的长袖外套。 她懒洋洋地靠墙,拆开塑料袋,清点了一下资料。 这时候兜里藏着的手机震动起来,明粲皱了皱眉,换做单手拎着袋子,另只手摸出手机来接通电话,悠悠问,“哪位?” …… 听完电话那头人说的话,明粲等了半分钟,唇角往上翘起来了点,后脑勺贴着墙壁瓷砖,“换地儿了是吗?行,今晚我来。” 挂断电话,她把长袖外套重新披在身上,手机随意揣回兜里,往教室方向过去。 - 下午的课上完,明粲向苏静请了个假,不用再上今天的晚自习。 她出校门后,打车一路去了城西。 目的地是城西那块以混乱出了名的郊区。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车流量大,出租车走走停停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在一处阴暗的巷口停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有些担忧地看着安安静静的明粲,“你真的要在这里下?里面很乱的,你一个女孩子……” 明粲朝司机露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声音软糯,“没事的,我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 司机又扭头观察周边破败的建筑好一会儿,最终愣愣地点点头,回过头看她,眼神里带了几分怜悯。 “这样啊……那你回家路上小心一点。” 明粲软软地喻着笑点头:“谢谢叔叔。” 脚一沾地,她浑身陡然放松,朝最里面的巷子慢悠悠踱步过去,边走边脱下外套,把袖子松散打了个结,固定在腰间。 合着巷子里阴暗的环境,平添一身懒散的痞气。 明粲推开巷子最里面那扇生锈的铁门,吵嚷的声音入耳。 这里是京城小有名气的一处地下拳馆。 人群里有个脏辫青年看见她,朝她扔了样东西,“哟,粲妹,最近咋都没来过?” 这人叫陈宇树,算拳馆的小老板,他一开口,身边一圈人视线都投了过来,发现是个小姑娘,纷纷开始起哄: “我靠,陈哥你怎么开始荼毒青少年了?人小妹妹上高中了没啊?” “老陈你实话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这么乖的妹妹叫来的,你不怕吓着人家啊?” “滚,”陈宇树笑骂,轻飘飘揍了身边人一拳,“人家十八!成年了!” 周围都是些陌生面孔,大概是换了场地被请来捧场的。 明粲唇角勾起的弧度漫不经心,略略垂眸,接住陈宇树扔的绷带,一圈一圈牢牢缠在手上,“出了点事。” 她天生声线就软,配上放松的语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散漫感觉。 像是棉花糖里夹着一团薄荷,表面甜甜糯糯,里面又含了十足的劲儿。 陈宇树见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不再追问。 明粲缠好绷带,才抬眼往擂台上瞥。 刚好有人被打趴下,她于是问:“上面那谁?” “不知道,新来的,还挺厉害,打趴几个了。” “哦?”明粲细细的眉毛微挑,“顾西也趴了?” “早趴了,手骨折刚送医院。”陈宇树说着作势去揽她脖子,“这人有看头,去下个注?看他那样估计还能再打趴几个。” “你帮我去。”明粲抬手把陈宇树挡回去。 “我上。” “……?!” 陈宇树眼睛瞪大,拖在脑袋后面的脏辫都跟着抖了两抖,“姑奶奶你这又缺钱了?” “对。”明粲握了握拳,确认了绷带的松紧程度合适,不勒手。 旋即她越过陈宇树,径自大步向擂台中间去。 “走了啊。” “卧槽你等下!”陈宇树抓了一把,没能抓住明粲衣角,“我的姑奶奶,祖宗,大小姐,我求求你,别去,别发疯,冷静一点……缺钱咱也不必……” 然而一个晃眼,明粲已经站在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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