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剑门与水镜宗大战过后,何寅风已经彻底没有了家,没有了爱自己的人,他只能追随自己又爱又恨的度厄。然而,实验成功的度厄对何寅风的兴趣大减,当初的甜言蜜语全部都成了笑话。 何寅风“无量左使”的地位,是他自己争取来的。被加入灭世殿后,度厄放任自流,他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他更名换姓,与过往一刀两断,自此不再是水云峰的峰主何寅风,而是灭世殿中因颜色姝丽而迷倒无数男男女女的向淮。 云言不是向淮唯一的弟子,但是后者最上心的徒弟。云言虽然不如向淮这般身体特殊,但毕竟是男生女相,童年过得十分不愉快。向淮有感自己身世,不仅将其收入门下,对其还颇为照顾。同样正因如此,他特地安排云言进入云剑门做卧底,可以说他是有心想让云剑门再一次经历门人的背叛。 梁宫简单地提了一下何寅风的可怜之处,也没有忘了他的可恨之处,最后总结道:“所以说,我们很多时候看到的只是某个人的其中一面,不能光从表面看到的东西便轻易对一个人的品性下定结论。其实,你看我同样也只是看到我让你看到的一面,你喜欢的当真是‘我’,还是你看到的那个影像?” 荀天弃飞快地皱了皱眉,如果不是梁宫一直盯着他,怕是会忽略过去。而荀天弃的确想不明白,梁宫顾虑的是什么。 类似的话,对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他觉得对方就像是一只想要找他取暖,但是拼命地把刺给竖起来的刺猬。他能够察觉到,梁宫对他并非全无感情,只是因为某个或某些原因,一直不肯真正地接受,既想更进一步,同时还尝尝犹豫着要不要将他推得更远。 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来,身形一动,站在梁宫身前,低头对上恰好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红眸。 这双眼睛比起以前,现在好像红得有些发黑了…… 如此念头不过一闪而逝,他大着胆子靠近对方的脸庞,直至鼻尖对着鼻尖,低声问道:“梁前辈,我想吻你,可以吗?” 梁宫闻言,双眉一挑,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听荀天弃继续说道:“就算你不允许,我还是想这么做。” 话音刚落,柔软的触觉在唇上一触即离,梁宫只是眨眨眼,还没对此给予任何反应,发现“罪魁祸首”竟然不见了踪影,赫然是已经离开了诸天空间,顿时把他给气笑了—— 这家伙有胆量得寸进尺占了他的便宜,居然还敢就这么跑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天行健(六) 魔域,灭州,某处由荀天弃布下阵法的临时休憩之所。 罗浮和陈丹阳正在下棋。 如果要问罗浮穿越多年,有哪个业余技能点得最高,那么肯定是琴棋书画中的“棋”。曾经的理科生来到元明大世界,简直世界观都被重塑了。科学修仙什么的,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之中,他本人的水平,完全做不到这种高难度的本质转换。 魂穿的穿越者苦哈哈地跟一堆文言文死磕到底,本来就是新学的语言和文字,现在还得去深刻地领悟它们的含义,罗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差点以为自己是个扶不上墙的废柴。还好,他终究还是撑过来了,为了保持大师兄的逼格,还特意学了几门手艺,比如下棋,比如泡茶。 罗浮能够跟陈丹阳混成好朋友,也是因为这个共同爱好。 在小世界里当了几十年的“天下第一人”,陈丹阳除了天天琢磨怎么“飞升”,琢磨怎么解决“种子”的问题,就是自己和自己下棋。因为跟他同级别的不是老死了就是敌人,他身份地位又太高,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孤寡老人”表示自己也很绝望啊! 进入元明大世界后,陈丹阳感觉自己又“年轻”起来了。小世界的平均寿命不足一百,在这个大环境下,他的心态不免跟随着“变老”。而到了百岁只是起步的大世界,在动辄几百上千寿元的天梯境修士面前,他经历的这一百多年的岁月,只能算是个“孩子”。 这种心理落差,不是一般人都能轻易调整过来的。尤其是他还属于从高高在上的“剑圣”,变为在底层打滚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