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此时见糜芜提起,这才向方氏道:“国公夫人平身。” 他不想再耽误时间,便直接说道:“朕约好了带昌乐郡主出城,国公夫人若没什么要紧事,就改日再来吧。”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来看看郡主。”他话说的明白,方氏自然不敢多嘴,忙道,“臣妾这就告退。” “好。” 崔恕不再多说,只迈步向里面走,糜芜便向方氏道:“不敢虚留夫人,改日定当登门拜望。” “不敢当,不敢当。”方氏客气着,忙拉了陈婉华告辞,“改日再来看望郡主。” 陈婉华跟着母亲,向外还没走出两步,耳边已听见崔恕温和的声音:“你换件方便的衣服,带上幂篱吧,乡下地方人物混杂,别冲撞了你。” 又听糜芜笑道:“幂篱太闷了,我戴不惯,我就是乡下长大的呢,怕什么冲撞?” 跟着又是崔恕加意温存的声音:“听话,只戴一会儿就好。” 陈婉华不觉听的怔了,就连眼前高高的门槛都没留意到,一脚踢上去,差点绊一跤,亏得方氏扶了一把才站住,忙忙地上了车子之后,闭上眼睛时,心里酸涩到了极点。 那日在御书房中,崔恕向她问话时语气中一点若有若无的恻隐之意,当时她便察觉到了,末后又翻来覆去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不知多少次深夜无眠。她以为那样便是天子的垂怜,谁知今天看见了听见了,才知道真正的怜爱是如此这般。 饶是她一向倔强固执,此时也不禁落下泪来,又怕方氏看见了追问,忙偏过脸去用袖子抹了,定了定神。 方氏正从车帘的缝里向回看着,一时并没有留意她的情形,只低声说道:“看来外头传的是真的了,唉,一处失了先机,处处都失了先机,老天为什么不早些收了郭思贤那个狗贼!” 陈婉华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方氏道:“狗贼已经伏诛,咱们也都回来了,况且陛下也替咱们说了公道话,母亲也该看开些,舒心点才好。” 方氏重重地叹气,道:“我也想看开些,可是一回到家里头,冰锅冷灶的,你让我怎么看得开……婉华啊,男人都靠不住,你看你爹就知道了,便是以后进了宫,你也别太实心眼,一味只想着陛下,你看今日这情形……唉,男人心里头要是有了别人,任你是原配发妻,还是什么亲上加亲,都不中用。” 陈婉华差点没忍住眼泪,到底还是忍住了,喑哑着声音说道:“我并不想打破头去抢,我只是气不愤,父亲现在一门心思只想送二妹入宫,我也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这样偏心!” “是啊,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方氏揽住她,叹气说道,“无论再难,娘一定把你嫁的风风光光的,贾氏已经踩了我一头,她的闺女休想再踩你一头!” 她们的车子走得慢,早听见身后一阵鸾铃声响,陈婉华下意识地从帘缝里一望,就见郡主府中驶出一辆不起眼的黑漆平头车,车帘低垂,车外跟着的人,却都是御前经常见到的两个内监,陈婉华便知道崔恕大概与糜芜同乘一辆车子出来的,心下这股子酸楚,越发排山倒海,难以压抑。 她这边偷偷看着糜芜的情形,那边糜芜也刚放下车帘,笑向崔恕说道:“陛下难道不问问国公夫人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跑过来?” “别人的事,我懒得管。”崔恕低低地笑着,突然伸臂圈住她的腰肢,道,“我抱着你坐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崔:一言不合就想占便宜…… 第116章 大道上平平坦坦的, 黑漆平头车却突然晃了几下, 车夫并不敢细听车内的动静,越发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仔细控制着马匹的速度, 免得吵扰了车里的人,而车边围随的内监和侍女们却不约而同地往边上散开了些, 个个目不斜视, 绝不向车子那边瞧一眼。 车厢里,崔恕终于如愿以偿地将犹在推拒的人抱在了膝上,低头咬了她的耳朵, 含糊不清地说道:“别再推我了, 听话,再闹外面就要听见了。” 肩膀靠着他的胸膛, 腰间箍着他强有力的臂膀, 呼吸之间弥漫着他强烈的男子气息,糜芜觉得自己从未有这样柔软过,颊上是热的, 肌肤更热,呼出的气息却是凉的,耳中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也听得到崔恕的呼吸声, 在急促中偶尔突然停下来,心跳的节奏和着他呼吸的节奏,渐渐地竟融合在一起。 头脑中一时清醒一时糊涂, 帘外的声音一时远一时近,糜芜渐渐化成了江上的一叶小舟,水是那样深广,看不到边际,探不到底,挣扎与抵抗最终都成了沉迷,顺着水势漂流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