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王小花手心里渗出了汗,“涑阳的消息呢,也是假的?” 他嗤笑:“这恕我没法造假。你们山庄的防守也没那么差,我只传出一枚耳珠,尚无回音。涑阳之事早已告知你情哥哥,是真是假他自己心中有数。” 王小花牙关紧扣,若不是因为有这事在,或许她真的会杀了他。 此去涑阳还有约莫三日的行程,这埋伏凶险,如真与赵晨晨有关,她绝不能让类似的险境再次发生。 “还不信我?为何不去告诉你家老大,让他来治治我的罪?” 赵晨晨嘴角带着些挑衅地勾起,看得王小花羞恼交加。 若同江棠镜说了,她势必会被赵晨晨抖落出来。王小花真是万分后悔,自己竟饮鸩止渴到真去向他求助,以至于如今窘迫至此,既不愿跟去涑阳,又不可坐视这隐藏的凶险,也同样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交集。 心里天人交战,她终于勉强动了下牙关。 “你这一路,我都会盯紧你。若是再出什么花招,我一定即刻下手,杀了你。” 赵晨晨冷笑出口的话尽是嘲讽,像毒蛇一般:“如此甚好。你的秘密我也只能管到那时候了,我希望你也有命能挨到那一日,” 王小花瞪视着他,看他接着握紧拳头、关节作响,冷鸷的目光里尽是骤然腾起的杀气:“还有你们山庄里那蠢货,我可忍得真难才没有当即捏爆他两腿中间那可怜玩意儿,若以后没机会如愿,那岂不可惜至极。” “……” 她瞬时愣住,不知道他忽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小……许?” 赵晨晨看着王小花的震惊神色,杀气滞了一滞:“……他没跟你说这个?” 僵硬的沉默之中,他却又一笑,似乎毫不在意:“不过是用手给他来了一发罢了,小花姑娘不必惊讶。这世间之事大抵如此,肮脏龌龊,亦或是各取所需,不过是人间常态而已。” 王小花面皮干涩起来,疏忽间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赵晨晨了,而不知受什么情绪的控制,又无法立刻走开,只是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不明地四目对视。 “小花!” 江棠镜的声音,王小花转身,车帘落下,心虚间下意识加快脚下步子,几乎是向他直冲了过去。 这一片狼藉之中,贼人死伤零落,那贼首也携残众撤退脱逃,雨却未完全停止。江棠镜顺势一把拥住她,遭遇伏击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 “你怎么来了?”他又问了一遍,还是觉得很是惊奇。 “想来跟你们一起,”王小花说道,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江棠镜身上。 “在山庄里我看你好好地,还以为你不在意了,”他说道,原来还是很在意的,“叔父让你来的?” 她摇摇头,有些赧然:“我没跟老庄主说就私自跑出来了。” 江棠镜猜测当是如此,但心里却更有种异常的喜悦腾升,听她继续说道:“老大,涑阳真出了这么大的事吗?孟巡抚那边……” 江棠镜应了一声,加重了语气,似乎想吓唬吓唬她:“是,会很棘手。” “……老大带着我好吗?” “你不害怕?” 她摇摇头。 “好,”他点头,好像很高兴她的答案,回答得不带迟疑,“我带着你。” “小花真行啊,” 结束了打斗,大姚他们看过这里来,有点不能置信地感叹了一声,“为了你老大,死都不怕了。” 王小花跟江棠镜分开,闻言脸上一热,边走去帮他照料李凌川,边给自己解个围:“啥呀,这不是为的大家,赴汤蹈火,理所应当。” 大姚啧啧两声:“哟呵,还跟哥这口蜜腹剑来了。” 她几乎翻个白眼:“油嘴滑舌就算了,什么叫口蜜腹剑啊……” 李凌川眼眶里都疼得亮晶晶的,睫毛闪动,果真还是十分伤痛的样子。王小花看得有些可怜,可这也没她插手的地方了,干站一会便只好直起身,去收拾马车和马匹行囊。 此处本也是山贼时常出没之地,恐是离贼窝不远,若是再度来追,也是个麻烦事。 正看见赵晨晨自己掀了马车帘出来了,看了眼自己马车侧面车壁的一道刀痕,笑眯眯道:“下回倒是有人能来护着我一下也好。在里头坐着动不了,忽然之间要是挨了那么一下,也是冤枉的很。” 江棠镜在检查方才倒地的贼徒,看是否能发现些不同之处,而赵晨晨却走得远了一些,王小花心中疑虑未消,保持着距离,跟在他身后。 这里是一处高地。赵晨晨在走向高地边缘,走过去即能看到下方斜坡深谷,坡度挺陡,凭他现在服了化功散的状态,若是下去了,恐怕会很容易折在这乱石崎岖的坡谷之间。 但他并未走到很近,只往下看了一眼,就停住了,似乎只想吹个风,转过身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