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劝我这个事。咱们不要再说这个事了,好不好。” 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个在伤心。她伤心的是自己怎么能被弄到怀孕了,这怎么能发生在她身上,这根本无法接受。 “行,”陈婶也不恼,还是一样平稳应声,“哪天你要想说了,找我说说也成,陈婶也是过来人。憋在心里不好,身子都会憋坏的。” “……嗯。” 王小花看看陈婶,没多做声,酸涩之意从鼻端直散到眼后。 她倒是想说得很,可是他们不会懂。 吃好了暖粥,身上力气多了几分,但她们说别出去见风,王小花便只在床上坐着,直到月灵最后在屋中帘外的小床上睡下。卧房里只留小灯一盏,昏黄昏黄的,她躺着看了很久,听到月灵睡着的呼吸声绵长均匀,不由无声坐了起来。 黑夜好似无边,只有灯光所聚的这一处,是一方孤零零的小岛。她慢慢地掀开被子,慢慢地下床,慢慢轻轻地走到门前,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射在门扇上,平肩散发,茕茕孑立,一动不动,因她还不甚确定,是否真要出去。 仅这屋中有光,廊道里也无灯火,外间一片沉闷浓黑。不过这般站着,王小花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这扇门板之外,还有人跟自己一样,无声立在门的那一侧。 她抬手抚上门把,又定在那里。 或许只是错觉。但她还是放下手,转身静默回到床前,坐下。 犹豫一会,还是不大确定,那里到底有没有人? 再起身走去,停在门口,王小花迟疑许久,试探一样地低声发问:“老大?” 已没有气息。 慢慢地打开门,只见外间黑暗,并无人影。她原地站了一会,最后还是阖上了门,并未走出屋门之外。 ****** 白天里江棠镜也没再来过,或许自有事要忙,也省了王小花面对他时的尴尬。 天色晚了,王小花自院外回屋,见着月秀迎出来,语气有些焦虑责怪:“小花姐,姚哥虽说可以出去晒晒太阳,可白天你不愿去,怎么晚上了要自己一人跑走,外面又凉,若是有哪里磕碰着了,那如何是好。” 王小花含糊地应了一声,自走进屏风之后要更衣,示意准备过来的月秀不用上前,又听她在外头继续絮叨:“若想出外头的话,明日阳光出来的时候,我陪你出去晒晒。” 她一边更衣一边回答:“白日不去。” “为何白日不去?”月秀奇怪。 “未婚竟孕,狼狈了些,不想见人。” 月秀停了好一会,才安抚地再说着:“小花姐,你和少庄主都这样年轻,你们还会有孩子的,不要为此太伤心了。” “……” 王小花听到这话,胸中又一阵郁气翻涌。她换好衣裳出来,却是一愣,月秀顺她视线回身过去,忙道:“见过少庄主。” “你下去吧。” 屋子里回归安静,王小花原地怔了片刻,只得慢慢走到桌旁:“老大。” 她无法抬眼,只是垂眸看着桌上茶杯,但也不打算给江棠镜倒上。 江棠镜看看屋里,平平出声:“今日汤药可都吃过了?” “吃过了。” “身子有好一些么?” “好多了。” 江棠镜走来,却不是冲着王小花的方向,他绕开桌子,走向她方才换衣服的屏风。王小花两步跟了上去:“老大,喝点水吗,我给你倒点——” 她拉住他手臂,但江棠镜另一只手还是从她堆在那儿的衣裳之下,拿出来一个纸包,一只小葫芦。 王小花无话可说,眼见江棠镜打开葫芦,闻了一闻,眉心蹙起,再翻开那只纸包:“……烧鸡?” 他抬眼盯来:“你身子还未修养好,烧酒油重之物,皆不能碰。” 王小花无奈:“可吃的太寡淡了,我受不了。” 江棠镜沉默了下,把酒葫芦封住,拿了那只纸包出来,到了桌旁:“吃几口烧鸡应还不算碍事。” 坐在桌旁吃着翻找出来、油水最少以致同白切无异的那部分鸡肉,看着江棠镜一边喝酒,面前摆着焦黄酥香的大半烧鸡,王小花只觉自己真是白费力气。 “小花,”江棠镜忽道,“这些事都了了之后,你嫁我,做我山庄和都尉府的二夫人。” 王小花顿住,没有看他,继续小口吃着,低低出口:“老大,我身份低微,从不求做山庄的二夫人。我也不想嫁人。” 感觉到江棠镜身躯开始紧绷,王小花抬眸看去,他面上似在隐忍,老大好像越来越易怒了,可是她好像也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嘴了:“老大,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一样。从前,现在,以后,都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