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走到赫沉卧室门前才发现他人已经进去了,而且门也已经合上。 她站在感应器旁边喊道:“指挥官?” 没人应答。 在浴室里? 卫珈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她怎么送过去?赫沉是不是忘了她没有进他房间的权限? 那这就怪不了她了。 把干净衣物搭在更衣室的桌上,卫珈接着整理那些需要替换的衣物,除了把东西罗列整齐以外,她只需要把旧衣物放进纸箱里封好,然后会有人来把箱子搬走。 她知道赫沉一会肯定会来更衣室拿衣服......但是没料到自己会看见出浴图。 身材高大的男人赤/裸着上身站在门口看着她,下半身只围着一条灰色浴巾,眉头短暂皱了皱,很快又面无表情。 “怎么没拿衣服来?” 卫珈微微瞪大眼,目光赶紧从赫沉身上移开:“我没有你房间的权限,刚才喊了几声你大概也没听见。” 隔得不远,足够看清男人结实的肩臂与腰腹处蜿蜒而下的水珠,一头金发湿漉漉的,几缕从额前垂落。 没有一丝不苟的制服,只有一条浴巾,透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冷淡的懒散。 赫沉看着微微侧着头的卫珈,闻言抬脚就要往衣柜走,结果又看见她忽然侧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递过来。 黑色浴袍叠得很整齐。 卫珈视线避免往他身上落,接着微微一笑:“指挥官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做?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白皙纤细的五指陷入柔软的黑色布料,细腻的肌肤被托住,偶尔随着细小的晃动细细摩挲,两种颜色鲜明的对比使那抹淡漠的目光有短暂的的停留。 赫沉再抬眼时目光有些幽深,嗓音低沉:“你可以离开了。” 等人从顶层离开后,赫沉也穿好了衣服。他回到卧室随手点开悬浮屏,侧对着随意翻动桌上的纸张:“检测结果出来没有。” 屏幕里是穆雷的半身影像。 “刚才已经拿到,是否需要现在发给您?” 赫沉颔首:“嗯。” 低头发送文件后,穆雷还是没忍住问道:“指挥官,那天不是才让研究所检测过身体运行状况了吗,为什么需要再检测一次?” 赫沉走到悬浮屏前点开某个图标,无数数据顿时出现在屏幕里。 蓝色的眼睛从上到下快速浏览,他盯着画面淡淡道:“跟议事会有关的东西都不用当真。” “您是怕他们动手脚?” 赫沉唇角随意勾了勾,没说话。 研究所一直是议事会管辖,他去做所谓的身体检测,以及所谓的配合研究项目的数据采集不过表面粉饰太平,真想更为详细地检查自己身体是否出了纰漏,以及如果有纰漏是否与卫珈有关,当然不能相信研究所。 毕竟卫城是前任研究所的总负责人。 他看完所有的数据与分析结果,最后目光落在资料末尾—— 完全正常。 指挥部如今的独立研究设备与水平与研究所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检测出来的结果却是“完全正常”。 那他跟那双眼睛对视时的异常又怎么解释? “指挥官?”穆雷看着面前男人带着冷意的脸色有些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赫沉抬手选择将资料彻底销毁。然而没有问题才更令他戒备,反而加深了他的怀疑。 穆雷看着他并没有变得轻松的脸色,心里也跟着一沉。 赫沉话锋一转,问道:“葛恩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异动,但是派人打听过密码的研究进度。”像是真的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一问,但是穆雷知道葛恩的心思肯定没这么简单。 闻言赫沉面色不变,淡淡“嗯”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抬手切断了通话。 卧室再次归于安静。 他抬脚走到桌旁,拿起刚才放下的那薄薄一沓纸张继续翻阅。 卫城私人日记的内容并不多,除了有关自己女儿的,就是一些自己的观点。 【有个研究员跟我谈起类人情感时情绪很激动,这样的争论总是存在。人类奴役折磨仿生人固然有错,但是仿生人觉醒后也实在冷硬过头,我想是因为有关爱、怜悯与仁慈的情感没有觉醒。但愿他们拥有这些情感后能有所改变,这是我研究的初衷,它永不会变。】 爱、怜悯与仁慈? 赫沉眼底浮起几分冷漠与轻蔑。 这些,都是情感中最软弱的短板。 他翻动纸张,开始看下一页文字。 【有时候我想把一切都教给珈珈,但是又很抗拒这一点,因为我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在他们的统治下一生顺遂......但是我也不知道能教她多少,至少,让她学会最重要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