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一个无比温和地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赫沉什么也没说,但是她能明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越来越多的湿痕顺着眼角蜿蜒开,“大概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应该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 有难过的,但也有让人高兴的。 就好像她以为今天什么都结束了,以为赫沉会不带任何感情地把她当作陌生人对待,甚至以为自己会死。 但是他们现在却坐在一起,她靠着他,他牢牢握着自己的手。 . 不大的空间中央有一把冷冰冰的金属椅子,上面有许多电子镣铐。但卫珈觉得坐在上面的人或许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路定瘫坐着,脑袋歪在一边,气息奄奄。 看上去跟“健康”二字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完全就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所以你是真的快死了。”卫珈冷着脸,吝啬给他一分一毫的温和语气。 路定咬着牙,吃力地抬了一点头,接着恶毒地笑了起来,“就差……一点。” 差一点,他们的计划就能成功,那样的话现在也轮不到卫城的女儿到自己面前摆起胜利者的姿态。 “恐怕你们离自己的目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卫珈扯了扯嘴角,“我替换了芯片。” “你——” “我来也并不是想听你的失败感言,只是想提醒你,”她微微一笑,想到了刚才乔易告诉自己的事,“不管你是因为觊觎我父亲的地位、研究成果和那个改造人体成为仿生人的方法,还是单纯因为嫉妒,而和葛恩联手害死了我的父亲,你都要明白,在任何方面,你都比不上我父亲一丝一毫。” 卫珈盯着路定瞪大的双眼,“他是最为优秀的科研学者,而你只是一个丑陋的罪犯。” “你的病痛,你即将迎来的死亡,都是你的报应。” 她刚才才得知父亲留下的那个研究成果的文件夹做了伪装,里面许多重要的成果都被伪装成了毫不起眼的小项目,其中就包括葛恩利用的那个干扰程序,还有路定所渴望和苦苦寻找的、能够把人类意识传输给一个全新且空白的仿生人躯体的方法。 这样一来,人类就能拥有仿生人的强健躯体。 这才是路定苦苦寻找密码链缺失一环的原因。 “你都……知道了。”路定说完这句话有些脱力,他只能不断深呼吸来维持孱弱的身体。 这些年他甚至尝试过那些“半成品”改造方法,试图替换自己属于人类的脆弱的内脏器官,结果却反而把身体折腾得一塌糊涂。 本以为很快就能得到“永生”…… 现在一切都毁了。 他忽然笑起来,“如果……如果卫城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现在依附一个仿生人,以身体作为筹码以寻求庇佑……你说,他会怎么想?” “你以为仿生人不会有真正的人类感情?”卫珈摊了摊手,“或许他会为我找了一个好归宿而欣慰?毕竟,赫沉就是陪我一起长大的j。” “——你说什么?!”路定当然见过j,还不止一次,可是,怎么可能?! “相信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卫珈看着路定扭曲的神色,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这间房间的声音传输装置是关闭的,赫沉说过不会窥探他们的对话内容,所以她才敢用这个秘密去给路定最后一击。 而既然赫沉已经清除了父亲给他的、强加的程序,她认为这个秘密也就没有再说出来的必要。 毕竟她爱他,与他是否是j无关。 他们一个是陪她长大的伙伴,一个是她未来的伴侣。 “不可能……一个仿生人,怎么可能懂得爱?”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说着说着路定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双目因为激动而充血,胸口起起伏伏。 “你这种人,连朝夕相处的伙伴都能因为一己私欲而痛下杀手,连爱大概都不懂,又怎么会懂仿生人的爱?在我看来,人类这种阴暗的念头才是最可怕的。” 卫珈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说下去,她最后朝路定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祝你死刑愉快。” . 两人分别处理完所有棘手的事情后已经天黑了。 乔易把他们送回住处然后离开。卫珈原本走在男人身边,两个人一起并肩往门口走去,结果她却忽然伸出手,一把将赫沉拉住。 “怎么了?”他转过身,有一瞬间领口的勋章被路灯灯光折射出有些刺目的光面。 她笑起来,“我们在外面随便走走再回去?” 他们好像还从没有这么做过。 “想散步?”赫沉挑眉。 “算是吧。” 于是两人临时改变了计划,变了并肩而行的方向,一起不紧不慢地沿着旁边的小路走。走着走着卫珈就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赫沉捏了捏她的手腕,指腹又暧昧地揉捏了几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