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就挂了电话。 苏阑见她一脸焦急,赶紧问:“怎么了?” 风轻舟很无措地抓着围巾,拔腿就往停车场跑:“我,我家人病重,我得马上赶去医院!” 苏阑看她那样,担心她出事,拉住了她,“你这样不能开车,而且你才喝过酒,容易出事。” 虽然不过只是一杯酒,但更严重的问题是风轻舟现在的心态,以这个心态开车实在太危险了。 “苏阑,我……” 苏阑一边拉着她,一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她塞进了车里,不容置疑地说:“现在什么都别想,什么也别考虑,一切有我,别瞎担心,到了医院再说,好吗?” “好吧……” 风轻舟见事已至此,也不再磨叽,跟司机报了位置,就焦躁不安地盯着手机看。 仿佛这样就能心安。 苏阑叹口气。 她知道,每个人遇上家里人出事这种事儿都绝对没有办法淡定,所以也不打算再劝,只握紧了对方的手当做安慰,一边跟司机沟通,希望对方尽可能的快点。 * 市附一医院。 风轻舟一路飞奔,喘着气在访客台那边停下。幸好,今天她没穿高跟鞋或其他跑步声响太大的鞋子,否则早被医院的人骂了。 好在访客台的护士也见惯这样的场面了,还没等风轻舟开口,就先问了:“你们想找谁,有姓名或者病床号吗?” 风轻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忍着小腿的痉挛说:“风奇海。” 护士翻了翻记录:“十三楼二号手术室,右转有直达电梯。” 风轻舟感激地点点头,径直往右跑去。苏阑跟护士道了谢,赶紧跟上,和她一道进了电梯。 电梯里还有几个人,不过他们并未按其他楼层。 两人沉默着等待电梯往上移动时,旁边一个矮胖的妇人忽然开口:“爸已经不行了,现在在十三楼手术室抢救,但我估计……唉。等下你们和大哥二哥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我去和妈说……” 说完,眼泪就已经止不住了。 妇人身旁有一个青年,还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看年龄应该是她的儿子和丈夫。 青年和男人闻言,都默然地拍了拍妇人的肩膀,递上了纸巾。 一时,电梯里除了某处传来的风声,就是妇人难以遏制的低泣,让闻者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更何况,还是家人也在十三楼做手术的风轻舟。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除了祈祷,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尽管她和在场的几个人都不认识,但妇人一家的悲伤和痛苦让她同样心有戚戚焉,仿佛也看到了爷爷的离开…… 旁边一只手握住了她不停颤抖的双手,用纸巾接住了她不知何时盈眶的泪水,风轻舟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湿痕。 “别担心,十四是指‘是死’,十三楼做手术,代表还差了一脚才踩进鬼门关,阎王爷不会收了他们的。还没到最后的结果,先别急。” 苏阑的声音不大,却很沉稳,电梯间的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妇人一看风轻舟也哭了,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情怀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努力笑出来:“是,是啊,这个小姑娘说的很对,我们都是十三楼做手术的,对吧?说不定,爸只是吓吓我们呢?那个小姑娘也别着急,说不定,你要找的那个人也是……” 男人和青年都抱了抱妇人,轻声安慰她。 风轻舟把脸埋进苏阑的胸口,哽咽不已:“嗯!嗯!别急,都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苏阑不嫌麻烦,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之前那些话,风轻舟默默听着,一言不发。但即使风轻舟没表达任何意见,越来越紧的怀抱,也证明了苏阑现在是她唯一的稻草。 她是真的,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虽然人们都说,拥有希望后再失望更加痛苦,但若是没有希望,又怎么能踏出第一步呢? 风轻舟平时很讨厌万一这个词,在她看来,能做好的事情,就绝不存在万一。而有万一这个可能,只能说明还没能做到最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