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屋檐下,牧斐竟真的与秦无双井水不犯河水,见了面也是相敬如宾,时不时的还会坐在一起吃个饭。 看着他们二人能和平相处,让牧老太君甚是欣慰。 而秦无双自去了西水门脚店后,期间又回了一趟秦家看望父母双亲,之后便一直在屋里,除了每日去给牧老太君和倪氏请安问好,倒是鲜少出门,只关在房中将秦家药行十三家的保胎药都细细研究了一遍。 秦家药行除了卖各类中成药,还卖一些丸散膏剂之类的配方药,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这保胎药。这保胎药是秦家祖上流传下来的秘方,因其用料考究,价格亲民,又因保胎效果甚好,从而远近闻名。 太宗时期,有个贵妃因胎盘不稳,屡有滑胎迹象,贵妃听说秦家的保胎药好用,便命人去秦家买了几丸保胎药偷偷服下,不想胎儿竟保住了,最后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自那之后,秦家药行得了一特旨,每半年便要向宫里进贡一批保胎药。 只是秦无双已将十三家里的保胎药查了个遍,发现保胎药本身并无异常之处。 这些保胎药都是由正店统一调制后再发往脚店,每半年进贡的保胎药也是由正店专人配送进宫里,中间不可能再出现其他纰漏。 那么,上一世,给皇后娘娘用的那批保胎药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离皇后一尸两命还有七年,为今之计,她必须想个法子撇清关系,阻止秦家药行继续向宫里进贡保胎药才是。想了几日,总算让她想出了个法子,只是时机还不成熟,只能待日后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实施。 自打她巡了西水门脚店后,就一直按兵不动,无非是让人把她在西水门脚店里的一番作为,传遍秦家所有药铺,好敲山震虎。 只是,单凭她在西水门脚店的一些手段,也只能对其他店铺起到一定的警醒,若要真正震慑,彻底为己所用还是远远不够。所以眼下,她也只能一家家店铺巡视核帐,慢立威信。 秦无双算算时日差不多了,便吩咐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和蕊朱女扮男装了一番,前往新曹门脚店巡店去了。 车行至半路上,听到不远处传来喝道声,马车遂停了下来。 蕊朱撩起帘子问车夫怎么回事,车夫说是吴越主的车队进宫面圣,官兵清道来着。 吴越乃祁宋属国,祁宋还未统一天下时,吴越曾是偏居一隅的小国,国号吴。祁宋统一南北战乱后,吴国自降身份,自行免去皇室头衔改为国主,并向祁宋称臣,年年进贡,以求护佑。 半年前,官家下了一道旨意,请吴越主钱乔亲自来朝贡,以表归诚之心。 后来吴越主来了,官家却说与吴越主一见如故,亲如兄弟,委实舍不得他离开,便命人替吴越主造了一座大宅子,诚心诚意地请人先住下来。而这一住就是半年有余,几乎每隔半旬,官家便会邀吴越主进宫一叙。 只有秦无双知道,吴越主恐怕是再也回不到他的故土上了。 一盏茶后,马车动了。 到了新曹门脚店后,早有秦家药铺的人等候在门前,一见马车,便有人笑着向前相问:“可是新东家?” 蕊朱先下了车,很是诧异:“你怎知我们的车里就是新东家?”今日巡新曹门脚店虽是提前派人通知了的,但是这些药铺里的伙计们并未见过秦无双。 那人笑着说:“我们掌柜的说新东家现如今是牧家的贵人,坐的定是牧家的马车,就命小的在门口守着,若是见了牧家的马车,定是新东家无疑。” 秦无双进牧家的门给牧斐冲喜一事,并未对外宣布,所以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如今新曹门脚店的掌柜得知了此事,恐怕事先得了那位堂兄的口风。 说话间,秦无双已经下了车,那人见了,连忙行礼,又在前头带路。 童掌柜听见动静,忙在里面迎了出来,客气寒暄了两句后,便将人领到了后院上房奉茶。上房里早有药铺里一干伙计等着,见了秦无双个个恭敬又小心。 秦无双随意问了大家一些日常,因有西水门脚店的前车之鉴,大伙儿们这次有问必答,再无懒散敷衍之态。秦无双很是满意,便让伙计们下去各忙各的。 得知秦无双是来巡店核账的,童掌柜早已将铺子里近两年的账目全部呈在案子上。 历来每家药铺的账目分底薄和抄录薄,底薄每家店铺存底,抄录薄交上去查账,祖母派人送到她手里的账目都是抄录薄。核账就是核实抄录薄和底薄是否一致,是否存在瞒报,做假账等等。往年,秦家药行所有脚店的账目一应上交给正店的总管,也就是朱账房核账。而她那些个管理药行的堂兄因不懂药理,以至于不清楚行货进溢价等等,故从不亲自核账。才有了后面十三家药铺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