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的和家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过她到底性格泼辣,又跟了家主多年,多少学到了些当机立断的作风,“小姐,我这就简单收拾一下。” “不用了,我早有准备。”少女转身走向床铺旁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包裹。“闵婶,你去把恩哥儿抱上,我们现在就走。主家那些人虽然给闵叔塞了银钱,只怕心里也未必就多相信闵叔,今夜要不是暴雨,只怕他们早就动手了。最迟不过明日天亮,他们必定会有所动作,到了那时,我们两个女子,一个孩童,只有闵叔一个成年的男子,根本敌不过他们人多。今夜暴雨,是他们疏忽了,也是我们的机会,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连夜就走。” 闵江到底跟随过世的主人和昭东奔西走了许多年,见多识广,“小姐说的对,有他们给的这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足够我们出去添置零散的东西了。马匹我晚上都喂过了,马车也能用,现在启程,谁都发现不了。” 闵婶把心一横,点点头,走到床铺边上,抱起了那个熟睡的男童,仔细用被子裹好。少女取来一把大伞,一把拉开了房门。 大风夹着细雨,呼得扑了进来,吹得少女的裙子摇摆不定。可她丝毫不介意,将伞打开,小心地遮住闵婶和她肩头的孩子。毫不迟疑地走入了雨中。 那盏豆大的灯火就在房门一开一合之间,终于被风吹灭了。没有了这仅剩的一点明亮和温暖,这漫漫的长夜,只剩冰冷刺骨的暴雨充斥着天地间,偶尔的闪电和雷鸣,天地只剩灰白一片。 次日天一亮,便有人来院前拍门。哐哐哐,那架势倒有几分抄家的模样。砸了半天却没听见半点动静,来的几个人都挤在门前,从门缝朝里面张望了一会,然后索性派一个人翻过了墙头,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那人便在院子里咒骂了一声,“那小丫头居然带着人跑了!” “什么?”堵在门外的几个人惊了一下,然后破口大骂了起来,可是人都跑了,骂又有什么用。只得骂骂咧咧地回去禀告。 和家族长的院子里,族长和煦和他的胞弟和旬正在坐着说话。 和旬一张嘴从一早开始就不停地怂恿他哥,“……哥,他们姐弟二人,亲娘早就死了,亲爹和昭那个福薄的,也都走了三年了。如今就是一对孤儿。恩哥儿才十一岁,担不了事,华姐儿被她那死鬼爹给耽误了年岁,如今都快十九了,老姑娘了,能得县城里周家公子看上,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又不是把她没名没分的送人,嫁过去当个正经的妾,吃香喝辣,穿得绫罗绸缎,还有丫鬟小子伺候着,这样的好亲事,他们这对没爹没娘的姐弟俩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族长和煦眯着眼,不说话,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和旬到底跟他是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知道和煦那副道貌岸然之下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哥,周公子可说了,他只要人,至于陪嫁的那些良田,回头就送给我们哥俩当谢礼。你想想,这是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和煦眼睛这才抬了一下,给了和旬一个正眼。 和旬心里呸了一下,就知道他大哥不见兔子不撒鹰,“哥,这真的是一门好亲事,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到哪里都说得过去。”只要把和瑶华赶紧嫁出去,和尧恩那个小毛孩子能当什么事,这和昭留下来的数百亩良田,过不了半年,就得落进他的手里。 至于和尧恩,听话就给他一碗饭吃,不听话,就送他去见他那个死鬼爹好了。 和煦还是不点头。和旬急了,“大哥,只要你不反对,回头,这数百亩良田,六成归你,四成归我,行不行?” 和煦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懂个屁!”喷出的口水溅了和旬一脸。和旬无奈地抬起袖子抹了一把。 和煦端起茶喝了一口,“和昭是过世了,可他到底留下了恩哥这条血脉。而且和昭那一支,他还有一个堂哥叫和煜,如今可是在京城里当大官的。你把华姐送给人做妾,回头那边知道了,你让我怎么交代。” 和旬眼珠溜溜一转,“切,这有什么难的。她那死鬼爹误了她的年纪,如今没爹没妈,哪个好人家看得上。华姐儿自己年纪大,生怕嫁不出去,所以自己上找着当妾的,这总怪不了我们吧。” 和煦立刻就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只怕是想编排和瑶华,回头给她栽赃个“上找着当妾”的名声。不过吗,女大当嫁,女人本来就应该嫁人生孩子,她如今父母双亡,没有人替她说亲,还拖着个孩子般的小弟,能给城中富户当妾,也是个不错的亲事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