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报指挥使……” 李永楼一直等在班房之中,当他听到宫中吹响的警示之声,冷冷一笑,“终于来了。” 宫墙之上,禁军们都被惊动了起来,可是就是这时,有些人忍不住伸手去摸肚子,“不好,我怎么肚子疼呢?” “我也是。” 好些禁军疼得汗如雨下,连腰都直不起来,就跟别提拿刀防卫了。不过有些人却没有事。一见如此情景,趁着众人不备,也顾不上杀人,转身就往宫门跑去,合力放下了粗大沉重的门栓,打开了宫门,又放下御河上的吊桥。 吴大公子领着人飞快地冲进了宫门。 昔日戒备森严的皇宫,今日到处是瘫倒在地、痛苦□□的禁军。吴大公子若是要杀人,只怕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但是他非常自信那药效,没有个一天一夜,这些人是恢复不过来的。待到那时,他再去收拾这些人也不迟。 但他们势如破竹的进攻到了丽正门前便戛然而止。丽正门之上,数不清的火把向左右延伸,官家穿着龙袍,由吴公公、李永楼陪着,神色平静地站在丽正门之上。 吴大公子扬声道,“见过陛下。” 官家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反而是朝旁边看了看。吴公公挥了挥手,有人将阮皇后押了上来。 阮皇后被抓的时候已经是一副盛装的打扮,她面带笑容,有恃无恐,“见过陛下。” 官家朝着丽正门下微抬下巴,“皇后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莫不是这些人便是你的底气?” “陛下行事偏颇,臣妾自当进言。”皇后笑,“太子逾制,理应废除。皇儿聪慧孝顺,必能继承大统。您只需顺应民意,自然可风平浪静。” 官家哦了一声,平静地扫了她一眼,“要是朕不同意呢?” 皇后躬身行礼,“陛下,如今的京城安慰就在您一念之间,您向来爱民如子,不会不同意的。” 官家突然语带好奇,“这些年,朕自问待阮家、待你,可说是十分亲厚。到底是为什么,你们会走到这一步呢?” 皇后微微抬眼,无尽的怨恨从平静的表情下浮现了出来,“如果您真的对阮家亲厚,早就应该立皇儿为太子了。否则,太子登基,阮家的灭顶之灾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么说来反而是朕的错。”官家笑了起来,笑完了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他语气唏嘘,“那时,朕只想活着,是太师处处帮朕谋划,帮朕周旋,朕才登上了大宝。朕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他的恩情,所以,这些年,朕能还给阮家的,都还给阮家了。皇后……” 他认真地看着陪了自己二十多年地女子,“朕,不欠阮家的。” 皇后看着官家,直到此时,他仍然从容不迫,甚至没有恶言相对。她突然想起来这些年两人相处的情形,多数时候,官家都是宠爱忍让的,除了在太子的事情上,官家从不让步。 夜风微起,这对人间最尊贵的夫妻在这火光之下无声地对视着。无数的过往,在两人心底各自闪过。 皇后到底还是了解官家的。她读懂了官家的平静。他再和蔼、再敦厚,他仍然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帝王,有着天子的尊严和权势。 “您,会亲手杀了我吗?”皇后突然开口问。 官家的视线移向了远方,“一个君王,就不应该感情用事,以前是朕错了,以后朕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至于你的处罚,待事情了结后,按律惩处即可。” 这种平淡的语气含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底气、威严和无情。一股寒意从阮皇后的后脊蔓延了开来,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 一颗烟花夹着尖锐地啸声冲向了夜空,爆出了明亮的金色,在所有人的眼中划过一道灿烂的流星。 “这个崔二郎,连颗军中信号都选得这么招摇!”官家笑着评价了一句。 吴公公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他是怕您看不到,让您安心呢!” 丽正门下,吴家大公子所带的人马已经慌乱了起来,他们都看见了拿到金色的信号烟花。但是这个可不是他们事先约好的。 “大公子?怎么办?”旁边的副将忙问。 吴大公子知道事情肯定有了变故。今夜之变,他父亲和阮家的计划是兵分三路,一路由他带着乔装的“禁军”攻进后宫,拿住官家,杀死太子;一路由阮家大郎带着人去拿住朝中重臣和家眷;最后一路,由他父亲亲率麾下的其他兵力,压制住京郊大营。 但这烟花明显是处于城外!要是他父亲那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