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是上天派来磨练他的不成?想他堂堂镇南大将军,战场上的修罗鬼将,沉鸢剑到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敌人远远看到他的身影就吓得肝胆俱裂、丢兵弃甲落荒而逃。即便朝堂之上,也无人敢掠他锋芒,皇帝老儿见了他都得温言细语。 偏偏这老家伙硬生生气得他吐血。 这让他脸面何在? 双目赤红地瞪着桌上那些鲲鹏图,他恨恨咬牙,在吴幸子的惊叫声中将那些图一股脑塞回藤箱中,连撕碎的都一并塞入。 我们上鹅城。他半垂头,挡住狰狞的脸色。穿暖些,我去牵马来。语罢头也不回飞身离去。 被留下的吴幸子满脸茫然,愣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收拾好自己的宝贝,找了个荷包将碎纸细细收好,差点又掉眼泪了。他的鲲鹏榜,只剩不到一半,也不知那些鲲鹏主人还交不交友啊?第二回 寄信大概也不会再回鲲鹏图了吧。 也不知道关山尽带他去鹅城要做什么,该不会要找染翠晦气吧?这一想,吴幸子更加紧张,随意套好了衣服,才出屋子就看到关山尽骑在逐星上的挺拔身影。 相较于他裹得跟馒头似的臃肿,关山尽一身轻装,合身的衣物衬得他修长如竹,神色冷淡宛如谪仙,见到他后唇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带了些淡淡的愁绪,吴幸子立马忘了自己想说啥。 来。关山尽朝他伸手,吴幸子握住后就被拉上马背。动作轻柔,一点没让他难受。 你、你怎么突然要去鹅城?背靠在男人温热厚实的怀抱中,吴幸子才终于找回一点冷静,连忙询问。 带你去鲲鹏社找人。别再开口了。关山尽用斗篷罩住吴幸子脸面,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一时辰后两人到达鹅城,牵着马直接前往鲲鹏社的骨董铺子。大概是过年的关系,铺子里有些冷清,布置得却很是喜气,大厅里玩赏的骨董换了一批,倒是那个眼熟的伙计还在,看到两人同时出现依然神色如常的迎了上来。 欢迎两位客人,请问想看点什么?染翠在不在?关山尽也不拐弯抹角,搂着人就往里头走。 大掌柜还没起,请关公子先留步!伙计急忙追上来,却也不知道怎么阻拦关山尽,后院被拆掉的那大半可是过年前才整个修好,他就是用肉身阻挡大概也只会被一脚踩过而已。 去叫他,就说生意来了。关山尽熟门熟路地往染翠接待吴幸子的那个凉亭所在方向走,语调平和却依然吓得伙计直耸肩,搓着手在他身边绕来绕去。 你、你别对大掌柜乱来啊!吴幸子心里也急,但他被揽在关山尽怀中带着往前走,只剩嘴巴能劝解:大掌柜跟鲲鹏图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回头就都扔了,好不好?回马面城,我弄黄瓜给你吃,可甜了!回去时黄瓜就长好了吗?关山尽冷哼,他心里闷得发痛,也不愿意向吴幸子多解释什么,几乎是提着人往前走。 这……也许还要再两个月也难讲,冬天黄瓜不好长,开春后就长得快了。哼。提到开春关山尽更是烦躁,鲁先生开春就大婚,这老家伙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很快来到凉亭,亭子周围罩上布帘,里头似乎烧了小火盆,染翠赫然坐在亭子里。但他显然不是刻意等着他们,就是恰巧在这儿喝茶。 帘子一掀,染翠受惊地抬起头,在看清楚来人是谁后,起身皮笑肉不笑地冷声拱拱手:原来是将军大人,不知莅临小店有何指教?我想看看最新的鲲鹏志。关山尽语气僵硬,动作却很温柔,先抹了抹椅子才让吴幸子坐下。方便的话,也跟大掌柜借用纸笔。想看鲲鹏志?染翠蹙眉,他看了一眼惶惶不安的吴幸子,想起两个月前吃的喜饼,下意识揉了揉胃。 关山尽从来就对鲲鹏志没有兴趣,而这种脾气的男人染翠熟得很,压根不可能允许自己看上眼的人看上其他人事物,发起狠来会做什么事都难说,这会儿竟主动要看鲲鹏志?这是想藉鲲鹏志折磨谁? 心里各种揣测,染翠依然摆手让伙计去取鲲鹏志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