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儿虽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却也知道吴幸子同意了,这才站起身撢了撢膝上尘土,对吴幸子抱拳道:吴先生,此次京城之行,黑儿定会护您周全。为了避免大将军起疑追赶,咱们就在鲁先生大婚当日离开吧。还是你想的周到。吴幸子连连点头,心思飞远了些。天下之大,何处无鲲鹏?一两年后,难保不会又遇上个能与他情牵三世的鲲......男子,就算没有,他那藤箱也能收获颇丰啊! 这一想,还之有些小雀跃呀! 那么,黑儿先告退了。三日后,黑儿来带您离去,吴先生有什么需要带走的物什,这几日悄悄都收拾了吧。语落,黑儿的身影一闪,鬼魅般消失无踪。 吴幸子在原处愣了片刻,按了按心口,转回卧房中将放着鲲鹏图的藤箱又挖出来了,并将鲲鹏图一张张拿起来赏玩,连晚饭都没吃。 ※※※ 离开双和院后,黑儿几个踪落来到满月住所,他还没敲门呢,里头就传出满月的声音了:黑儿进来。满副将。黑儿推门走入,他俩相识多年,除了嘴上平时也没太多繁文缛节的讲就,随意点点头当招呼过了,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替自己到了杯茶润喉。 吴先生愿意走了?满月放下手中的笔笑问。 是,如你所说,吴先生没有多问就同意了。黑儿却叹了口气,神色郁郁。 瞧了他的模样,满月嗤笑声: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是帮着鲁泽之欺负吴先生呢?这......不是吗? 我问你啊,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鲁泽之对大将军没安好心啊?满月继续埋头案上卷宗,他得跟着关山尽回京述职,这几日忙得连囫囵觉都没得睡,现在与黑儿谈这席话的时间,还是硬挤出来的。 什么时候......黑儿蹙眉,沉吟片刻:鲁先生来马面城的第三年吧,竟才两年前的事吗?他自己掐指一算,都有些惊讶。 在那之前,你不也认为鲁先生高洁淡然,配咱们大将军也合适吗?虽然不知为何他两人总以师生相称,你心里难道不认为,是咱大将军爱而重之不敢轻易亵渎的缘故?满月睨他眼,唇边的笑颇为嘲讽。 是,那时候,将军府里的人都这么觉得。大将军只有在见到鲁先生时,才真正开心惬意,你那时候不也挺喜欢鲁先生吗?回想起来,两年前将军府中众人对鲁先生是当作未来主母的,毕竟鲁先生样貌出尘、气息宁静,与大将军在一块儿时,简直像幅画似的。 我就没喜欢过鲁泽之。满月哼了声,下笔的力道重了些,笔杆喀一声断成两截,他厌烦地撇撇唇换了支笔。 可你一直向着他呀。就是这两年,你的种种作为也总是帮他。黑儿总算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了。满月不喜欢鲁先生这事儿,其实大伙儿是知道的,面对他们满月从没掩饰过厌恶。 然而,但凡鲁先生需要什么、出了什么意外,满月也总是要他们半点不能耽搁,即刻便得处理好了。这让他们看的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就是这次,鲁先生回将军府后,满月也交代了含笑尽量挑拨吴幸子,断了他留下来的任何念头,必须得将人赶走。 这若不是为了鲁先生筹谋,还能为哪桩?给他添堵吗?这都疏流啦! 满月闻言笑了笑,又问:你们又为啥看透了鲁先生啊?要说看透,不如说是弄明白鲁先生总是吊着关山尽,虽不解其意,可人的胳膊总是朝内弯的,谁也看不惯鲁先生此等作为。 要说起究竟是如何看透的......黑儿悚然一惊,呀然地看向满月。 是了,以前满月同鲁先生没有任何交集,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冷眼旁观一切,那时候他们都不明白,这么好的鲁先生,为何满月总不亲近?可后来,满月变了态度,他嘴里说着厌恶鲁先生,却将鲁先生的事看得极重,甚至都还帮着撮合关山尽和鲁先生,这样来来去去,不用多久大伙儿就弄懂了,鲁先生对关山尽是有情不假,可态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