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当真了,笑道:“难得攸表哥喜欢,我再取两罐给表哥吧。” 紫藤前脚刚跑去湛清院取荷花茶,后脚张嬷嬷拎着食盒来了,给主子们捧来了燕窝红枣莲子羹,殷勤地侍候在一旁。 起初,李廷攸还没觉得不对劲,可是渐渐地,隐约从张嬷嬷身上感觉到了“嘘寒问暖”的架势,又从几个丫鬟眼中体会到几分“怜惜”的目光,再看向跟前那碗据“补血养神”的燕窝红枣莲子羹,顿时猜到了什么。 是这丫头片子了些什么吧?李廷攸朝端木绯看去,挑了挑右眉。 是啊。端木绯毫不避讳地与他直视,一双大眼清澈无垢,万寿节上发生的事就算她不,也瞒不住人,这么多人耳闻目睹,估计没几日就会在京中传得人尽皆知。 李廷攸眼角抽了一下,问题是这丫头肯定是了一半藏了一半! 要是她了自己是故意在那场切磋中落败的话,那么这些人就不会把他当成是个搪瓷娃娃般照顾得如此周到……这丫头还真是把她自己摘得干净! 李廷攸心中有种莫名的不爽快,却仍然维持着风度翩翩的样子。 见状,端木绯嘴角翘得更高,忽然觉得幸好这位李家表哥喜欢“装”,也省了她不少舌。 她自得其乐地喝着她的燕窝粥,心里满足地叹道:厨房的厨娘手艺真是渐长,这碗燕窝煮得香醇细腻爽滑…… 燕窝粥吃了一半,一个丫鬟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着端木纭禀道:“大姑娘,程嬷嬷来了。” 程嬷嬷是府中总管厨房采买的管事嬷嬷,她既然来找端木纭自然是有事相商。 端木纭歉然地对着李廷攸一笑,“攸表哥,恕我失陪,我去去就回。”跟着她又叮嘱端木绯,“蓁蓁,你好好招待表哥。” 端木绯拿着一方绣花帕子擦了擦嘴,笑吟吟地应下了。 “纭表妹请自便。”李廷攸温文尔雅地笑道。 端木纭走开后,端木绯就十分“贴心”地做了个手势,绿萝心领神会,随便找了借就把张嬷嬷唤走了,跟着,碧蝉也退出了凉亭,守在三四丈外的一棵大树下。 不过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凉亭里就只剩下了端木绯和李廷攸,四周回响着风吹树木的沙沙声,原本热络的空气渐渐冷落了下来。 端木绯似乎毫无所觉,径自继续吃着燕窝粥。 李廷攸从袖中掏出一方月白的帕子,随意地丢到了端木绯跟前,那帕子上还沾了些红胭脂,正是昨日端木绯让丫鬟悄悄递给他的那方。 “绯表妹,”李廷攸用谆谆教诲的语气道,“一个姑娘家家为人处事要心,切不可随便把自己的帕子给别人!” 端木绯正好吃完了最后一勺燕窝粥,用茶水漱了漱后,方才开道:“攸表哥,我瞧这帕子像是松江三梭布。” “是又如何?”李廷攸反问道。 端木绯早知道这位表哥对于料子什么的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叹了气,好心地解释道:“江南那边有句俗语,‘买不尽松江布,收不尽魏塘纱’。这松江三梭布最是寻常不过。还有这帕子上的胭脂看着像是出自京城芙蓉堂吧?芙蓉堂的这款胭脂又好用又便宜,京中的姑娘虽不能人手一盒,但十之五六应该还是有的。” 李廷攸听到后来算是明白了,这丫头是在,就算这帕子被别人“捡”了去,她也能撇得干干净净。 李廷攸的眼角抽了一下,跟这个狐狸根本就没法好好话。 他清了清嗓子后,干脆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发问:“绯表妹,昨天的万寿宴……你怎么看?” “攸表哥,李家在闽州可有什么麻烦?”端木绯不答反问,语调随意,像是随一问。 而李廷攸却是瞳孔微缩,那来不及掩饰的惊讶在无声中已经回答了一半――李家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 端木绯也不着急,又捻起一块红豆桂花松糕,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不时地轻啜一热茶,很是惬意满足,模样就像是一只心满意足的奶猫般,悠然自得。 李廷攸也很快冷静了下来,眯眼斜了端木绯一眼,心中暗恼:这个狐狸!自己没从她这里套到一点话,反倒是被套了话。 池塘上的微风吹拂而来,四周又静了片刻。 李廷攸看似悠然地饮了半杯茶,眸中有些许犹豫。 这件事事关重大,就算是李家,知道的人也不多,祖父和父亲都叮嘱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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