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也在猎宫中传扬开去,却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 朝堂之上,臣子之间相互弹劾的事履履有之,被那些个自命青天的御史弹劾的封疆大吏亦不在少数。 再者,这盗卖军粮之事,其实可大可小,关键端看君心如何定夺;至于这通敌,哪次弹劾那些边关武将时,不会扯上个通敌谋反之类的罪名来引起皇帝的重视,说来也不过是一种危言耸听的手段而已,就如同弹劾某些贪官们时,总是会附上危害黎民、江山社稷云云的词。 众人也就是当做一道耳边风,听过就算,大都没有太过在意。 然而,十一月初三,圣驾尚未启程返回京城,又一道弹劾李总兵的折子十万火急地递到了御前,这一道是以火漆封口的密折。 御书房内,久久没有声息。 空气越来越沉,越来越冷,那些个小內侍都噤若寒蝉,也唯有一道着大红色织银蟒袍的身形悠然自得。 许久,皇帝终于从折子中抬起头来,面色阴沉,眸光冰凉好似寒霜,晦暗不明,似在思考衡量着什么。 沉默了一息,皇帝把折子递给了一旁的岑隐,缓缓地问道:“阿隐,你怎么看?” 岑隐一目十行地看着手中的折子,长翘的睫毛半垂,在眼下留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宁静而淡然,须臾,他抬起头来,神情平静地回道:“回皇上,闽州少不了李家。” 屋子里再次沉寂了下来,皇帝没有再说话,又陷入了沉思…… 沉默渐渐蔓延开去,外面原本还阳光普照的蓝天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布满了一片片阴云。 ?“轰隆隆——” 天际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雷声,一场暴风雨眼看着就要袭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还不让开?!本宫要去见皇弟。”那骄傲的女音高亢激昂,又透着一丝歇斯底里的激动。 “长公主殿下,请您在这里稍候,奴才这就去通……殿下,皇上还在议事呢。”内侍紧张地说着,却拦不住女子那气势汹汹的步伐。 随着一声粗鲁的打帘声,穿着一件石榴红宝相花缠枝金丝纹刻丝褙子的长庆昂首挺胸地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內侍,形容惶恐。 皇帝随意地挥了挥手,那个內侍就俯首退出了御书房。 “皇弟!”长庆横冲直撞地来到皇帝跟前,“本宫绝不和亲!” 她尖锐的声音几乎掀翻了屋顶,皇帝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抚了抚太阳穴。 明明那晚是她酒后失态,非要痴缠着耶律辂,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已经满朝皆知了! 他为了这个皇姐,无视了耶律辂的不虞,想为他们二人下旨赐婚,皇姐怎么还要闹个没玩没了?! “皇弟,本宫不是与你说过了,本宫是被安平那个贱人算计了!”长庆一看皇帝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想法,急切地又道,情绪更为激动,脸颊气得通红。 “皇姐,你冷静一点!”皇帝无奈地说道,“那晚朕就已经找了太医院院判和制香局的总管看过了,你身上没中什么药,也没有什么紫述香……” 皇帝心里也觉得长庆那晚在惊蛰殿对耶律辂的痴缠似乎有些蹊跷,那日就让人悄悄查了,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皇姐,太医说了,你只是肝郁化火,又饮了酒,导致君相火旺……”皇帝说得还算含蓄,终究没好意思直白地说自己的胞姐是犯了花癫症。 太医说了,花癫症源于病患求而不得,是以郁结于心肝,容易反复。 为了治好长庆的花癫症,皇帝也是豁出去了,决定独断独行一回,怎么也要让长庆如愿嫁给耶律辂! 没想到他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长庆却如此反复无常,无视自己的好意! 想着,皇帝的脸色不太好看,神色间就露出一抹不耐。 “皇弟,总之,本宫绝不离开京城!”长庆又上前一步,语气强势坚决,“反正那耶律辂不是看上了安平吗?!” 一说到“安平”,长庆就是咬牙启齿,“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