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中也无不敬之色,但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说贺氏明知故问。 贺氏感觉好像被当面甩了一巴掌似的,面颊一阵抽痛。 虽然小贺氏说得支支吾吾,但是内宅的手段也不过是这一些,小贺氏这次也玩得不算高明,贺氏哪里会猜不出前因后果,可是端木绮是她的亲孙女,她当然向着端木绮。 她的亲孙女绝不能坏了名声!唯今之计,自然只能把端木纭推出去了。 于是,贺氏板着脸,冷声道:“纭姐儿,事情既因你而起,就该由你而终。” “祖母此言差矣,此事是由二婶母而起……”端木绯笑眯眯地插嘴道。 贺氏更怒,正欲再言,端木绯又是话锋一转,说道:“杨家犯下弥天大错,触怒圣颜,皇上至今余怒未消,如今这满京城根本就无人敢搭理杨家。” 说话间,她拉着端木纭绕开了那一地的碎瓷片,直接在小贺氏对面的两把圈椅上坐下了,接着道:“祖母,孙女就不明白了,那杨家究竟有什么好的,竟让您和二婶母如此中意,非要与之结亲?以至惹下如此祸端。”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几乎在端木绯话落的同时,左次间外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令得贺氏与小贺氏婆媳俩均是面色一变,直觉地循声望去。 随着一阵打帘声响起,一袭太师青直裰的端木宪步履矫健地走了进来,一直来到贺氏身旁坐下。 端木宪扫了地上的茶汤和碎瓷片一眼,刚才的事哪怕他没有亲眼目睹,他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端木宪目光冷清地看向了贺氏,“阿敏,我明明与你说过杨家不是良配。我只走了一个来月,你就阳奉阴违……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贺氏面色白了白,成亲多年,端木宪还从不曾当着一众小辈的面如此给她没脸过! 小贺氏捏了捏拳头,强辞辩道:“父亲,这事不怪母亲,都是纭姐儿自己不检点,与人私相授受,不小心被我发现,这才想着要诬赖我家绮姐儿……父亲,您一定要为我家绮……” 端木宪额角青筋一跳,甚至懒得与小贺氏争辩什么,随手抓起案几上一个茶杯,狠狠地朝小贺氏的方向掷去。 又是一个茶杯在青石板地面上砸得粉碎,那四溅的茶水溅湿了小贺氏的裙裾和鞋子都湿了一半,清脆响亮的撞击声在这寂静凝重的屋子里仿佛被放大了几十倍,如轰雷般。 小贺氏吓得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脸色惨白。 贺氏看着地面上两个碎裂的茶杯,眼皮狠狠一跳,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端木宪目光冰冷地盯着小贺氏,声如寒冰,“老二媳妇,我在朝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什么颠倒黑白的事没见过,什么样的风浪没经过,更何况区区内宅小事……你还敢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班门弄斧?!” 小贺氏心口砰砰加快,嘴唇微颤,几乎不敢直视端木宪。 “老太爷……”贺氏声音艰涩地开口唤道,却见端木宪目光冰冷地瞧向了她,瞳孔中似是带着寒霜。贺氏顿时噤声,再不敢言语。 跟着,端木宪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端木绯,神情柔和了几分,问道:“四丫头,事到如今,你觉得应该如何解决才是上策?” 端木绯嘴角翘出了个浅浅的梨涡,毫不犹豫地答了四个字:“报京兆府。” “这怎么行?!” 贺氏和小贺氏齐齐地脱口而出,难以置信地等着端木绯。 这个小傻子是疯了吗?! 这种事哪里能闹上官府,这不是让尚书府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吗?! 端木宪也是皱了皱眉,似在思索,又似有迟疑。 “祖父,”端木绯目光清亮地看着端木宪,一双大眼睛好似一汪清泉,“这件事杨家有心为之,在他们的刻意宣扬下,早晚会闹得满城风雨,压是压不住的,藏着掖着反而会让他人以为我们心虚。既然如此,倒不如正大光明地摆在台面上解决了。是非对错,皇上自有论断。” 端木宪眯了眯眼,睿智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瞬间明白了端木绯的意思。 端木绯说报京兆府,但其实这种事又不是杀人放火盗窃,京兆府决不可能打开府衙大门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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