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刚开始议论朝政,封炎那边就得了消息,所以他才会借着公差为名跑过去看看热闹,没想到连蓁蓁也去了…… 温无宸迟疑了一瞬,看了看垂眸收拾棋子的端木绯,再看看封炎理所当然的态度,一时有些恍然,淡淡道:“虽是书生意气,却也并非不畏强权。” 封炎黑漆漆的凤眸幽沉幽沉,话锋一转,说道,“……我刚得到一个消息,长庆抢了一个来赶考的学子过府,那学子不堪受辱,昨天自尽了。” 长庆是封炎的姨母,封炎却是轻慢地直呼其名,神色间只有嘲讽,而无一丝恭敬。 反正有的人自己行事也无一丝长辈的风范! 闻言,端木绯娇小的身形一僵,长翘的眼睫如蝉翼般轻颤了两下,暗道不妙。 这先是说了状元楼,又说到长庆长公主,还都是与学子有关……要说这两个人没打算趁机做点什么,打死她都不信! 如此看来,她仿佛好像……也许又听到了不该听的,自己这条小命似乎又有点危险了。 想着,她的右眼皮快速地跳了两下。 俗话说,右眼跳灾…… 端木绯捏了捏手中的白色棋子,抬眼笑道:“时候……”不早。 她连后面的两个字都没机会说出口,封炎直接打断了她,笑吟吟地说道:“天色尚早,我娘已经让厨房去备糖水点心了,等令姐、舞阳她们回来一起吃吧。” 他笑得温和随意,对他来说,难得蓁蓁来府里,怎么能这么快就走了呢!他最近特意找了一个擅长做点心的厨娘,当然要让蓁蓁试试新厨娘的手艺。 然而,这几句话听在端木绯耳里,却觉得封炎像是在提醒她:你家长姐还在公主府里,你确定要一个人独自跑了吗?! 端木绯的五官瞬间就皱在了一起,苦着小脸心里幽幽叹息:她这根本就是上了封炎这艘贼船,下不来了! 她无奈地把手里的那几粒白子放到了棋盒里,棋子落下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哒哒哒……” 这棋子与棋子碰撞声在耳边回响,她感觉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掉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安平带着舞阳她们回来了,一个个都是神采飞扬。 端木绯还在慢吞吞地收拾着棋盘上最后几粒棋子,看到她们简直喜极而泣。 安平的目光落在了小丫头捏着白子的柔嫩指尖上,心念一动,笑着朝她走近了几步。 “绯儿,你的手指看着有些僵硬,可是冻坏了?来,拿着这个手炉就不冷了。”说着,安平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八角形的掐丝珐琅手炉,随手就递给了端木绯。 端木绯怔了怔,她是怕冷,可是这屋子里燃着银骨炭,她根本就没觉得冷。 不过,也就是一个手炉而已,她也不会推辞安平的好意,就起身接下了,“多谢殿下。” 小巧的手炉暖烘烘的,做得又精致,让她的目光不由流连其上。 安平见状嘴角微翘,对着儿子眨了下右眼,意思是,不用客气,她帮他把手炉光明正大地送出去了。 封炎却是傻眼了,这个八角形的手炉有着华丽鲜艳的彩蝶戏花图案,本来就是他特意给安平挑的,他给端木绯准备的是一个小巧趣致的南瓜形手炉……再说了,他想亲手给他的蓁蓁好不好! 不过是个小小的手炉而已,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没在意,又说笑了起来。 端木绯空手去的公主府,回到尚书府时,袖中多了一个暖烘烘的手炉。 回了家,端木绯的心方才有几分尘埃落定的感觉,此刻再回想发生在公主府的事,她还是有些欲哭无泪,心里默默为自己垂泪。 端木纭倒是兴致勃勃,亲昵地挽着端木绯的胳膊朝湛清院的方向走去,笑吟吟地说着话: “蓁蓁,可惜你刚才没跟我们去走走,公主府的暖房里温暖如春,百花盛开。” “花园西北方还有一片红梅林,等下雪的时候,肯定更好看……” “蓁蓁,安平长公主殿下的性子真是温和,方才还说让我们姐妹无事就多去走走,陪她说说话。” 听姐姐说安平性子“温和”,端木绯差点被口水呛到,脑海中不由回响起安平对她的教导:“女子当自强自立自尊自爱,谁敢对你无礼,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