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镜最后还是听了衙役的劝,回了暂住的寺庙,然而,心中却是义愤难平。 一日,他与几位学子喝茶论诗,无意中有人提起了丁文昌之死,感慨他英年早逝,祁子镜终于忍不住把真相说了出来。 这种荒唐事简直是旷古未有,学子们一时哗然,义愤填膺,没两天,此事就在赶考的举子们之间传扬了开去,传得是沸沸扬扬。 丁文昌堂堂举子,万中取一,眼看就要在明年的春闱中青云直上,竟然就这么冤枉地葬身在一个淫妇手中,天道不公啊! 举子们皆感唇亡齿寒之痛,所以自发地聚集了起来,今日一起来到这长安右门敲响登闻鼓。 这鼓声惊动大半个京城,此刻就身在皇城内的皇帝当然也听到了。 这件事已经闹大了,一个处理不慎就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哪怕这件事涉及长庆,皇帝也没办法和稀泥,大发雷霆。 御书房里,气氛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一片森冷,仿佛一场暴风雨就要袭来。 第145章 搜府 “皇弟,你一定要严惩那帮学子啊!” “皇弟,那些个学子实在是太荒唐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诬蔑本宫的声誉!” “如果不严加惩处这些贱民,皇家的威严何在?!” 长庆不顾內侍的阻拦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御书房,艳丽的脸庞涨得通红,也顾不上和皇帝行礼,恼羞成怒地说个不停。 皇帝脸色一片铁青,“啪”的一声,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御案上,怒道:“够了!” 长庆被吓了一跳,跟着又辩解道:“皇弟,明明是他们……” “来人,还不把二皇姐‘请’出去!” 皇帝不客气地打断了长庆,特意在“请”字上加重音调。 內侍知道皇帝的震怒,吓得赶忙上前,半是推半是劝地把长庆弄出了御书房。 长庆走后,御书房里就安静了下来,直到半个时辰后,锦衣卫指挥使程训离匆匆地来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又匆匆地走了…… 直到次日一早,程训离再次来到了御书房,细细地向皇帝禀报锦衣卫调查了一天的结果—— “……这丁文昌乃是中州举子,与同乡暂寄住在白云寺里。半个月前,长庆长公主殿下去白云寺上香时,偶遇了丁文昌,见其俊美,学识也不错,就与其搭了几句话,只是那丁文昌不识抬举……还把长公主殿下斥了一番。” 这件事涉及长庆,委实不好禀,程训离努力斟酌着用词,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杨羲不知怎么地知道了这件事,就把那丁文昌掳来,悄悄送去了公主府,还给那丁文昌下了药助兴……” 程训离的头更低了,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连中衣都被浸湿了。 这件事若是把长庆和丁文昌的性别对调过来,更像是那些个纨绔公子调戏良家女的戏文。 他顿了一下后,掠过了某段春宵,接着道:“丁文昌的药性退下后,倍觉羞辱,把自己关在屋里子三天三夜,第三天夜里就悬梁自尽了。等公主府的下人发现时,人已经断了气。长公主殿下就让下人把尸体丢到乱葬岗埋了,谁知那下人贪心,还捡了丁文昌的玉佩卖去了当铺……” 由此才有了今日之祸。 “荒唐!真是荒唐!”皇帝龙颜大怒,烦躁地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着,气得脸色发白,额头青筋乱跳。 这种腌臜事竟然发生在他的皇姐身上,简直就让皇室丢尽了颜面,让天下人看他们慕家的笑话! 此刻若是长庆和杨羲在场,皇帝恐怕早已抓起茶盅直接扔出去了。 好一会儿,皇帝深吸一口气,在御案后坐了下来,看向了站在程训离身旁的岑隐,吩咐道:“阿隐,你去彻查此事……程训离,你们锦衣卫力配合。” “是,皇上。” 岑隐和程训离皆是抱拳,齐声应道。 皇帝烦躁地挥了挥手,二人就退出了御书房。 屋子里温暖如春,外面则是寒风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