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皇帝的眼神晦暗不明,目光朝舞阳望了过去。 “舞阳……”皇帝语气复杂地唤了一声,心底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沉甸甸的。 他也知道大公主豢养僧人的流言早就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既然事已至此,那么最佳的处置方式就是大事化小。 舞阳是公主,将来总要出嫁,就算现在被人闲言碎语,那也是一时半会的事,时间久了,总能淡去,而二皇子若是被人知道有龙阳之癖,那皇家可真要成为天下的笑柄了! 为了皇家的声誉,他必须权衡轻重,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至于舞阳,他会弥补她的。 他可以赐她封地食邑,这可是大盛朝百余年来,任何一位公主都从没拥有过的尊荣! 皇帝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舞阳,这件事还是要……”要委屈你一时了。 先把玄信的死以一桩“意外”先揭过去,等到以后事情淡了,他会为舞阳择个好驸马的。 文淑妃伴驾多年,一听皇帝这语气,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时眸子一亮。是的,只要把这事先归到大公主身上…… 皇后则是面色大变,正要哭喊出声,却听她身旁的舞阳抢在她之前说道:“儿臣懂父皇一片慈父之情……” 虽然早知道结果会是如此,这一瞬舞阳还是觉得心痛难当,仿佛被人往胸口捅了一刀似的。?是啊,她早就知道的,如今的父皇是“君”多于“父”,那个曾经和蔼的父皇早就消失在时光的磋磨中…… 对她而言,越早认清这个事实越好! 舞阳的心在滴血,小脸上不动声色地提醒道:“可是,父皇,儿臣刚才听闻这封信是普济寺的住持大师送来的,父皇可得说服那位住持大师才是!” 听舞阳提起普济寺的住持大师,皇帝又是心一沉,眉宇紧锁。这些方外人士确实有些麻烦。 舞阳半垂眼睑,眼底闪过一抹冷厉的幽光。 本来她把赌注押在了那个据说德高望重的住持大师身上,直到今日绯妹妹提醒了她,她才临时改变了计划,最好的人证莫过于碧纱橱里的那些人…… 如今,这件丑事已经不是父皇想压就能压下去的了! 父皇一向最懂得权衡利弊…… 舞阳眼睫微颤,眸中又隐约掠过一丝嘲讽,右手悄悄地扯了一下皇后的衣袖。 皇后被舞阳这一扯瞬间就冷静了下来,眼神坚定明澈,为了女儿,她必须要冷静。 “皇上……”皇后强自镇定地唤道。 这些年来,她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可惜别人不会因为她的忍耐宽厚而感恩戴德,“别人”只会得寸进尺。 皇后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文淑妃一眼,为母则强,为了女儿,她无所畏惧! 皇后对着皇帝屈膝福了福,看着低眉顺眼,“昨日皇上纳皇贵妃,乃大喜之事,今日一早宝亲王妃、辅国公夫人和永定侯夫人携儿媳特意进宫来道喜……” 皇后一边说,一边还意有所指地朝碧纱橱的方向望了一眼。 皇帝闻言脸色瞬间一僵,皇后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话题,再回想之前皇后数次吞吞吐吐地要说什么却被他愤然打断,他一下子明白原来皇后刚才是想提醒他这里还有外人在。 也就是说,那些命妇还没走,就避在碧纱橱里,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她们听到了! 慕家早就连里子都没有了,哪里还用顾什么面子! 文淑妃和慕祐昌也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齐刷刷地朝碧纱橱的方向望去。 文淑妃面露绝望之色,六神无主地喃喃念着:“完了,完了……”就算皇帝能堵住普济寺住持的一张嘴,也堵不住那么多张! 哪怕隔着那一层厚厚的槅扇,碧纱橱里的宝亲王妃等人也能感受到外面那锐利得仿佛要刺透槅扇的目光,脖颈后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宝亲王妃与辅国公夫人面面相觑,正在迟疑是不是要出去给皇帝行个礼,就听外面又有异动传来。 “逆子!朕怎么会有你这种无可救药的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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