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布庄被东厂给封了,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他虽然曾是封疆大吏,但初来京不久,根本就没机会和东厂打好关系,只能立刻就备了厚礼去了岑宅,却被拒之门外,跟着,他又去找了叶千户想试探一番,结果又吃了闭门羹。 付崇之原本就忐忑的心变得越发恐慌了,在家里窝了两天没出门,寝食难安,几乎成了惊弓之鸟,稍微一点风吹早动,他就担心是东厂带人来抄家了! 付崇之实在没办法,只好给端木家递了帖子,亲自登门求助。 “端木大人。”付崇之诚惶诚恐地看着端木宪,态度殷勤客气极了,“下官初来乍到京城,可能不懂规矩,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东厂的人。还请端木大人给下官指一条明路,帮下官走走东厂的关系,问问是否下官无意中做错了什么……” 端木宪面露犹豫之色,这满朝文武,谁敢去招惹东厂! 他对着岑隐几番示好,也只是让岑隐对他的态度稍稍好了些,万一付崇之得罪了岑隐而不自知,自己却帮着去询问,要是撞到了刀口上,那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端木大人,下官能求的也唯有大人了。”付崇之赶紧俯首作揖,哀求道。 端木宪看着付崇之微微蹙眉,虽然他不想管这闲事,免得无事惹得一身腥,可是毕竟是端木家退了婚,对付家总是有所亏欠。 端木宪沉吟片刻后,道:“付大人,这件事……我想办法去问问。” “多谢端木大人。”付崇之的心放下了一半,再三感谢。他又与端木宪寒暄了一番后,就告辞了。 付崇之走了后,轮到端木宪开始发愁了,等刚回府的端木绯过来请安时,他便有几分心不在焉。 “祖父,您可是有心事?”端木绯随口问了一句。 端木宪正是满腹苦水,就把刚才付崇之求到他这里的事一一说了。 端木绯本来还以为是朝堂上有什么麻烦事让端木宪烦心,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付家的事,她不由想到了那家被东厂查封的锦绣布庄,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家布庄是付家的铺子。 端木绯乌黑的大眼中眸光微闪,又联想到了刚才在锦绣布庄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嘴角抿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这事涉及东厂,就是个大麻烦……”端木宪眉宇深锁地捋了捋胡须又道。 他其实真不想管这事,生怕一不小心就牵连了自己,可是又有些骑虎难下。 哎,也不知道付家到底做了什么,才被东厂给盯上了。 看来自家没和付家继续议亲是对的,不然,说不定要把他们端木家都给搭进去了! “祖父,我看这事简单得很。”端木绯笑得天真可爱,嘴角逸出一对珍珠大小的笑涡。 “怎么说?”端木宪抬眼朝她看去,四丫头看人看事一向有独到之处。 “东厂做事从来不会‘拐弯抹角’,要是真想拿下付大人,早动手了。”端木绯一边把玩着挂在腰侧的环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要么就是岑督主另有成算,要么就是付大人惊弓之鸟……不管哪种,祖父掺和进去,都没什么好处。” 端木宪的右手成拳在书案上微微叩动了两下,若有所思地想着:四丫头说得不无道理。 这要是前者,那么自己万一不小心坏了岑督主的事,就糟糕了。 这要是后者,也就不需要自己去求情和打听什么了。 这时,丫鬟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托盘进来了,一股香甜的气味立刻弥漫在屋子里。 “祖父,”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语气意味深长,“您最近为了改革盐制,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熬夜,如此伤神,这人都累病了……” 端木宪怔了怔,很快就回过神来,眼睛一亮,道:“是啊,我这把老骨头得好好养一养才行。” 付家求上门来,他也答应了,不能失信于人,不过,他若是“病了”,那就没办法了。 解决了一个难题,端木宪浑身放松了不少,笑着道:“四丫头,陪祖父喝点甜汤吧。” 端木绯从善如流地谢过了端木宪,丫鬟就把托盘上的桂圆红枣银耳羹送到了两位主子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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