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寝室里,很快又响起了少女均匀的呼吸声,宁静安详,似乎连庭院里的雀鸟声都变轻了不少。 岁月静好。 然而,半个时辰后,从珍好似一阵急惊风般又心急火燎地冲进了寝室,急急地唤着涵星和端木绯。 锦被下,传来了少女不满的嘤咛声,从珍急忙禀道:“殿下,刚才大公主殿下身边的青枫过来报信,说是下堂课皇上要去上书房。” 话音未落,已经惊得涵星直挺挺地从榻上坐了起来,那张睡眼惺忪、鬓发凌乱的小脸上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般。 紧接着,端木绯也抱着锦被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先是长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是一个哈欠,心道:这老天爷怎么就爱和她的被窝作对?! 表姐妹俩此刻都颇有一种难姐难妹的唏嘘,彼此互看了一眼后,就委委屈屈地在宫女们的服侍下起身了。 等她们着衣、洗漱、梳妆,又草草地吃了些早膳,一起赶到上书房时,正好是巳时左右,第一堂课结束了,姑娘们正在课间歇息。 涵星和端木绯的到来让课堂里的一道道目光都望了过去。 “涵星,绯妹妹。”舞阳笑吟吟地起身迎了上去,对着她们俩眨了眨眼,“你们可来了。” 舞阳身后,那些伴读全数静了下来,像是声音被吸走似的,她们的眼神都有些微妙,心情更是说不出的复杂。 她们原以为端木绯颇受四公主的喜爱,又得了两位太傅的看重,一定会留着当四公主的伴读,但是端木绯竟然就一去不复返了,一天,两天,三天……一月,两月……转眼四个月过去了,端木绯一直没有再进宫。 事实就是无声的答案,这些伴读从未讨论过这个话题,但是心里都明白她们之前误会了,端木绯就如她所声称的那般,“真的”只是进宫来玩的。 这京中的贵女谁不把成为公主伴读当做一种莫大的荣宠,偏偏这位端木四姑娘倒是独树一帜,把进宫当作玩耍,这种洒脱还真是让人羡慕。 不远处,着一袭丁香色绣金丝菊纹对襟褙子的耿听莲也在看着端木绯,秀丽的脸庞上微微笑着,眼底意味不明。 看到端木绯,她就难免联想到了对方的姐姐端木纭。 耿听莲的想法自始而终没变过,她看不上端木纭当她的长嫂,然而,端木纭也看不上他们耿家…… 耿听莲眯眼盯着笑容璀璨的端木绯,觉得这对姐妹实在是出奇得相似,都是眼高于顶,目下无尘。 与她实在不是同道中人! 耿听莲本来不想理会端木绯,可是看着两位公主又围着端木绯团团转,实在是尊卑不分,又实在看不下去。 她忍了又忍,霍地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裙,朝端木绯、舞阳和涵星三人走去。 “四公主殿下,端木四姑娘。”耿听莲先与二人见了礼,寒暄了两句后,就对着舞阳正色劝诫道,“大公主殿下,您是堂堂大公主,理应坐等臣女拜见才是……”像刚才这样起身亲迎一个臣女,实在是成何体统! 舞阳右眉一挑,语气淡淡地说道:“耿听莲,你只是区区一个伴读,本宫要做什么,还由不得你来置喙。” 话音未落,舞阳已经挽着端木绯从耿听莲的身侧走过,二人说说笑笑,像是根本就没有把耿听莲放在心上。 耿听莲面色微僵,嘴角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涵星歪着螓首故意冲耿听莲呵呵地笑一声,然后也步履轻快地跟上了端木绯与舞阳。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耿听莲低低地叹了口气。 她跟在舞阳身边四个月,对这位大公主也有几分了解了,舞阳一向我行我素,骄矜自负,因此之前才会沾染上豢养僧人的流言蜚语。 哎,要是舞阳平日里谨言慎行,娴雅恭顺,别人又何至于会把那些腌臜事扯到她身上! 耿听莲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宫女提示说,张太傅来了。 众人急忙各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没一会儿,课堂里就一片宁静无声。 着一袭青色直裰的张太傅很快就进了厅堂,模样看来与四个月前一般无二,性子也差不多。 他随意地扫了端木绯一眼,就径自开始用一板一眼的声音开始上课了。 端木绯本来就没睡够,顿时觉得好像听了安眠曲似的,眼皮越来越重了…… 就坐在端木绯左后方的耿听莲正不以为然地看着她,眉心微蹙。 耿听莲返回京城已经四个多月了,这些日子,因为兄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