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自己没能去四月的凝露会听端木绯弹那曲《花开花落》;一会儿又说她听楚二姑娘提起端木纭的及笄礼是多么盛大隆重…… 楚青语口若悬河,似乎与端木绯、端木纭很熟稔亲近般,但是端木绯从头到尾地都只是虚应几声“过奖了”、“可惜了”之类的话。 楚青语刚才对皇帝的那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至情至性,不过端木绯一个字也不信。 对于楚家的家教,她最了解不过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楚太夫人都决不会让楚青语独自一人从京城来猎宫。 所以,端木绯可以肯定,楚青语应该是偷跑出来的。 楚青语不可能不知道像她这么偷跑出来必会触怒祖父祖母,那么,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她必有所图。 端木绯不动声色地瞥了楚青语一眼。 她虽然可以肯定楚青语在御前说了谎,但却不能揭穿。 一旦要是让人知道楚家姑娘偷逃出家门,必然会影响楚家的声誉,还会连累楚家那些待字闺中的妹妹们…… 端木绯嘴角弯了弯,笑得一派天真可爱,笑眯眯地与楚青语说道:“楚三姑娘,你可真厉害,一个人从京城过来,你不会害怕吗?” 楚青语面色微僵,她心知她孤身上路这一点经不起细推,所以一点也不想说这个话题,偏偏又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来,只能若无其事地说道:“端木四姑娘,朗朗乾坤,这一路都是官道,又有驿站可以投宿,猎场这一带还有禁军在附近巡逻,我有什么好怕的。” “楚三姑娘说的是,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又有何惧。”端木绯笑得更灿烂了,“楚三姑娘,你来这周家村做什么?”端木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笑吟吟地侧首看着楚青语。照理说,楚青语要去的应该是猎宫,为什么她没进猎宫,反而先赶来了这里? 楚青语怔了怔,眼底掠过一抹慌乱,立刻就找了理由道:“端木四姑娘,我走错路了。不小心从前面岔道绕到这个村子来了,幸好遇上了你们。” 端木绯弯嘴笑着,只是瞳孔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刚才楚青语自己也说了猎场一带有禁军在附近巡逻,不仅如此,这方圆十几里都有禁军把猎场四周都包围了起来,楚青语根本就没机会走错路。 所以,楚青语应该是特意来这个周家村的……莫非是为了见皇帝? 这是不是代表,她笃定她会在这里遇到皇帝,然后借着皇帝的脸面,她就不会被赶回京城去。 端木绯朝前方的皇帝看去,脸上不露声色,思绪却转得飞快。 她还记得去年三月,楚青语在皇觉寺被舞阳“推”下了石阶,“正好”被皇帝看到。 这一次,楚青语恰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又“偶遇”皇帝,被皇帝赞至孝。 端木绯隐隐有一种感觉,楚青语似乎能事先知道皇帝会在哪里出现。 可问题是,今天皇帝会来这个小村子里只是一时兴起,楚青语一个闺阁女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除非…… 端木绯歪了歪螓首,眸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楚青语没注意到端木绯的异色,努力地转移话题:“端木四姑娘今早进猎场可有收获?” 端木绯反正达成了目的,也就顺着楚青语的话点了点头道:“我凑巧猎了一头野獾。” “没想到姑娘不仅擅琴棋,连骑射都如此不凡。”楚青语热络地继续与端木绯攀谈着,夸赞有加,端木绯脸不红心不跳地数收下了。 闲话家常之间,猎宫出现在了前方。 众人与皇帝行礼告退后,就各自散去了,各归各院。 端木绯和端木纭姐妹俩回了芝兰阁,沐浴更衣了一番,端木绯感觉疲惫散去,又是精神一振,姐妹俩兴致勃勃地围着那头獾子商量起该怎么料理它,一獾三吃,可以做一道红烧獾肉,做一道菌菇参须獾骨汤,再加一道爆炒獾杂。 端木绯只是说着,就是口涎欲滴,提议道:“姐姐,我们干脆拿去畅月宫让安平长公主殿下也一起品尝一下吧。”她眨巴着大眼说道,“殿下府上的厨娘手艺真是好。” 姐妹俩说动身就动身,吩咐丫鬟带上那头肥獾,就去了安平和封炎暂住的畅月宫。 不想,却在畅月宫的院子外,再次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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